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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文想了一下自己的三個室友,覺得都不太像那種會給自己加活兒的人,只好隨便搭話:「我儘量。」
然後小夥子不說話,阿爾文也不說話,明亮的射燈光束一前一後打在他們所巡邏的這片沙漠上。
按照空巡路線,他們先一路向北飛行至奇斯卡巨蛋外,確定無異樣後便沿無輻區邊境線盤旋。
在邊境線上,每隔一定距離便會設定一個防空站點,只有在編飛行器可以透過,這就是為什麼莫尼卡出現在東半球之後,s盟高層會那麼迅速地鎖定沃爾夫先生。
再繼續向南飛行,阿爾文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軟,但現在是飛行中,狀態不能出岔子,於是他將手離開操縱杆,用力抓握兩下空氣,然後再重新放到該放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那個熟悉的建築就出現在阿爾文的視野裡。
實驗室離試驗田確實很遠,它幾乎算是在無輻區最南的邊境線處,平平無奇的外觀把它偽裝成了一個大型的防空站點,不管是誰空巡時見了都不會太在意。
但阿爾文很清楚那是什麼地方。
即便飛行在遙遠的空中,他似乎仍能聽見那種尖銳痛苦的嘯鳴聲;安琪在輻射艙內掙扎的情形也依然會在他的夢境中重演重現,一個多月來從未間斷。
如果他現在仍在實驗室工作,每天能看見實驗室內部究竟是什麼情況,那他可能反而會日漸麻木,倒是離開了那種每個人都習以為常的環境之後,腦子才會在自我撕扯中變得清醒。
除此以外,想像力也是致命的。
對於那所實驗室中正發生著什麼,安琪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她是否還保持著與人類近似的外表和神智,還是已經在奧汀的盛怒之下變成行屍走肉,阿爾文所想像的只能是最壞的狀態。
在他眼裡,那個建築就是世界上最骯髒的地方,是令人作嘔的下水道,是長滿蛆蟲的陰溝。其他人可以不知情不在意,他的心思卻時刻被困在那裡,被蛆蟲不住地啃食。
對阿爾文來說,唯一能真正逃離的辦法,或許是那個地方徹底消失掉。
不管是裝置、士兵,還是研究員,只有讓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他才可能在這人世間暢快地呼吸;而讓那個受盡折磨、生不如死的小可憐得以解脫,也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安琪做的事。
是的,他此刻確實有這個能力,畢竟他駕駛著一架裝滿彈藥的軍用飛行器。
阿爾文的飛行器久久地盤旋在實驗室上空,直到耳麥裡響起那個小夥子緊張的聲音:「怎麼了?飛行器故障了?」
阿爾文怔了怔,好像剛剛回魂似的,一抬頭只見小夥子的飛行器已經飛出去老遠了。
他應了聲:「沒有,是我操作有問題。」
然後操縱杆一抬,飛快地駛離了這片區域。
對於那晚的事阿爾文是有些後怕的。
當時的那種衝動太過強烈,就好像魔怔了一樣,如果那個小夥子沒有叫住他,那他可能已經對那所實驗室進行轟炸。
現在細細想來,這樣的行為十分草率,絕對是不可取的。
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這是徹頭徹尾的背叛聯盟,過了幾百年可能還要被口誅筆伐,人人會說他的父親作為英雄戰死,而他卻是震驚世界的無恥叛徒,到那時他的母親才是真的沒法活了。
從整個國際局勢來看,東半球現在咬緊「人體實驗」、「群體迫害」的事,隨時可能以「正義之師」身份加入戰局,如果現在發生這場轟炸,很可能成為全球格局變化的源頭——要麼導致s盟戰敗,s盟民眾成為任人侮辱的階下囚,他無論如何也償還不了這麼大的罪孽;要麼在這場轟炸中銷毀了一些關於s盟進行人體實驗的有力證據,反而讓s盟在全球輿論中佔據高地,這也不是他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