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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文脫力了。
片刻前的輕鬆如同一場笑話、一種錯覺。
原來世界對他的清算並沒有結束,這場豁出性命的救援也並沒有給他的立場帶來任何改變,他不由得想起約克離開前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任何政權都不會歌頌叛徒。
阿爾文看著站在飛行器外的安琪,這一個月多來她消瘦了很多,但依然很漂亮——一種不同於普通人類的,別樣的漂亮。
他誠實地回答道:「我是s盟計程車兵。」
後來安琪還是上了他的飛行器。
就是有點罵罵咧咧的。
「你怎麼會蠢成這個樣子?」安琪坐在後排座椅上,不能毆打駕駛員就只能去捶坐墊,「你哪怕是騙我一下會怎麼樣?你就告訴我你是東半球間諜能怎麼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阿爾文沒什麼話說,只是穩穩噹噹地開著飛行器。
安琪算是服了,她覺得阿爾文做事根本就不過腦子,這不僅顯得他自己很蠢,甚至連帶著顯得安琪也很蠢。
現在的狀況是她終於從那幫變態研究員手上跑了出來,但她非但沒能和東半球的人接上頭,反而還主動地上了一個s盟士兵的飛行器。
這事情要是被記載下來,後人看到了都得費一番工夫去揣測她的行為邏輯。
但事實就是沒什麼邏輯,就純粹是因為她再不上去就要被更危險的人發現了,於是她不得不賭一把,賭阿爾文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安琪氣的就是這人既然來都來了,不管是因為精神崩潰了想找些自我安慰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他總歸是來帶她走的,那到底為什麼非要自爆說自己是s盟計程車兵?
如果剛才安琪稍一猶豫,他們倆同時被那些飛行器發現,那絕對是雙雙完蛋,阿爾文能落得什麼好處?
這個人是真的很不機靈。
回想他剛才說「我是s盟計程車兵」的時候,那有氣無力的樣子活像是在當庭認罪,和安琪第一次見他時聽見的那聲「例行檢查」簡直判若兩人。
不得不說,他的腰背還是挺得很直,但已經完全沒了當初的那個精神勁兒,包括現在被安琪罵作「蠢貨」也沒什麼反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實驗室裡被關了一年呢。
安琪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後腦勺,張口正要再說點什麼,卻聽阿爾文開口道:「躲到座椅底下去,要進巨蛋了。」
座椅底下空間不大,安琪把自己折了三折,勉勉強強能縮排去。
視野有限,她只能憑感覺知道飛行器在降低高度,然後機身微微一抖,應該是架上了飛行器軌道。
沿著軌道向前滑行了一段路程後,飛行器停了下來,緊接著是前窗被搖下的聲音。
阿爾文移動胳膊帶動了光線變化,應該是遞了什麼證件出去,聲音平平穩穩的:「編號5650,從試驗田休假回家。」
然後安琪聽到「滴」得一聲掃描聲,閘機應聲而開,飛行器便穿過閘機口繼續向前滑行而去。
隨著飛行器駛入城市,各種各樣的聲音越來越多,有其他飛行器擦肩而過的呼嘯聲,有低空滑行時喧鬧的人群聲,有歌舞會場震耳欲聾的狂歡聲,也有高樓作業嘈雜的施工聲。
飛行器裡的光線隨著外面的燈紅酒綠變換顏色,安琪靜靜地看著這場景,一時慶幸自己劫後餘生,一時又告誡自己這裡依然不是終點。
蜷縮得太久,腿有些麻了,安琪動了一下試圖換個姿勢,阿爾文很快在前面提醒道:「先不要出來,奇斯卡四處是監控。」
安琪沒有理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蜷縮。
飛行器風馳電掣,沒幾分鐘就已經跨越了奇斯卡巨蛋,來到阿爾文在開發區附近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