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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在樹林穿梭,吹出陣陣蕭瑟恐怖的怒號。少年穿得單薄,寬大的衣服被風吹得空蕩,只是身子倒是筆直的,像是一顆白楊樹,看上去竟莫名有一種堅韌不拔的勁兒。
但蘇淮看著卻越發難以呼吸。
他看著他,焦急轉化成憤怒:「我說了他不會來,你聾了嗎?已經多長時間了,你到底還在等什麼?走吧,走啊!」
「他會來的。」
然而就在蘇淮精疲力竭的時候,那個他以為並不能看見他的少年卻突然開了口,他冷冷地看了蘇淮一眼,漆黑的眼瞳裡神色很淡,「他和你不一樣。」
蘇淮嘴唇輕輕張合兩下,正要說什麼,卻見少年冷峻的臉上倏然揚起了一個笑,像是冰封的雪山驟然被烈日融化,解凍出潺潺的春水一般:「你看,他來了。」
蘇淮驚愕地抬頭,果然,只見校門外,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匆匆往他們這邊走來。那張漂亮稚嫩的臉不知因為什麼事而染上了些焦灼,可那份焦灼在看見樹林裡正在等他的白髮少年時,頃刻就散去了。
他長長舒了口氣,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對不起,路上遇到一點事,手機也摔壞了……我以為你已經走了。」校服少年抱歉地說。
「怎麼會?」白髮少年輕輕笑起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淼淼。」
蘇淮猛地睜開了眼。
頭頂陌生的吊燈讓他恍惚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裡是他凌晨剛剛入住的酒店。
時差倒得不順利,蘇淮一夜睡得都不踏實,明明也休息了好幾個小時,卻依舊覺得頭疼的厲害。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半。
螢幕上有幾通未接來電,他坐起身,按著先後順序一一回復了過去,最後撥通了白書瑤的號碼:「喂,媽?嗯……已經到x市了,時間太晚了就沒回家,直接在附近找了個酒店。」
白書瑤埋怨道:「家裡就幾步路,怎麼不回來睡?酒店哪能休息的好?」
蘇淮笑笑,說:「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哪有那麼精貴。」
「那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嗎?我買了新鮮的黑魚,給你做個酸菜魚吃?」白書瑤說。
蘇淮思索了一下,道:「今天估計回不來,下午我手上有個商務會談,可能會遲。你和周叔還有甜甜姐先吃,明天我回家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飯。」
掛了電話起身洗漱了下,再穿好衣服拉開窗簾,只見外面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
剛過冬至,天氣已經冷的厲害,凌晨的時候還只是飄著一層小雪花,沒想到只是過了一夜,積雪已經能沒過鞋底。
距離高三那年的夏天已經過去十年了。
蘇淮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屋外,將窗簾又放了下來。
出門的時候雪倒是停了,他伸手打了輛車,司機問他要去哪,蘇淮沉默了下,說了衡高。
司機應了一聲,踩著油門就開了出去。
蘇淮時差還沒倒完,坐在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一直等到車子停住,前面司機出聲叫他,他才恍惚付了錢開車走下門。
一陣冷風從屋簷上的積雪吹了下來,蘇淮看著面前陌生的校門怔怔好幾秒,回頭去看司機:「這是哪?」
司機按下車窗,納悶地朝校門看一眼說:「衡高啊,還能是哪?」說著,看一眼蘇淮,反應了過來,笑道,「您這是多久沒來過x市了?x高就挪到城南去了,原先的衡高舊址也早就已經被賣了……這都快兩三年的事兒了吧。」
蘇淮:「賣了?」
司機點頭:「只是不知道賣給了哪家,現在整片地都荒在哪裡,聽說好像明年準備整修一下辦個貴族幼兒園。」
他看著蘇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