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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湛?」
輕薄的唇瓣吐出兩個字,許珩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 很輕,很飄,又很不真實。
顧孟成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突如其來的暴雨下了兩天還沒停, 院子裡的樹被沖刷得嶄新的綠。
滴滴答答的雨從屋緣落下,白衣黑褲的少年輕輕撥開他的手,認真而又禮貌在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對不起。
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
……
少年的臉和許珩交疊, 漸漸消散不見了,眼前只有許珩,顧孟成眼底瞬間暴出紅血絲,他猛然捏緊許珩的手腕。
「疼!鬆手……」許珩痛撥出聲, 他感到骨頭似乎稀碎掉了。
顧孟成卻拽起他手, 神色間儘是瘋狂的狠戾, 「誰準你戴他的紅繩!」
不等許珩反應, 顧孟成用力扯斷紅繩, 往院落裡一扔, 那條保養光滑, 沒一根毛刺的紅繩眨眼消失在黑夜裡。
許珩急了,「是你——」
顧孟成摔開許珩的手,脖上血管全清晰著凸出,指著許珩一字一句, 「再戴我廢了你手!
「給的」兩個字再說不出, 許珩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安靜望著顧孟成離開的背影。
他的紅繩?
黎湛?
是誰?
告訴顧孟成紅繩的那個人嗎?
許珩突然很疼,不是手腕,說不清哪裡疼,彷彿哪裡都在疼。
他一直知道,知道顧孟成心裡有個男人,誰也不給觸碰。
他曾好奇過那個男人的身份,還私下調查過,卻查不到半點痕跡,像從未存在過,只是顧孟成的臆想。
卻不想,今晚以那麼難堪的方式知道了。
不是臆想,是真實。
那個男人叫黎湛,光聽名字,他就能想像到那人的光風霽月。
廊外似是起風了,吹得許珩眼疼,他繼續朝一號溫泉池走,又忽而轉進院子,蹲在花叢裡翻找。
他很快找到了紅繩,他輕拍掉上面的草碎,緊緊握在手心,頭深深陷進膝蓋。
雨突至,許珩也沒離開,後背在混合著雨水的光影裡微微聳動。
迴廊轉角,徐回周望著無聲哭泣的男人,瞳仁微微收緊。
在酒店碰到顧孟成在他意料之外,還有——紅繩。
他小時候愛生病,媽媽聽人說是邪祟作怪,就跑去廟裡求了根紅繩給他辟邪。
他不信這些,但生病了他會跑廟裡買一根紅繩,那樣好似媽媽還在一樣。
徐回周沒想到顧孟成還記得紅繩。
在福利院時,顧孟成有一次翻牆跑了,被找回來後,顧孟成生了一場大病。
他聽到福利院的老師聊天,原來他們是在顧孟成媽媽墓前找到的顧孟成。
他就跑到顧孟成的宿舍看他,把一直戴著的紅繩送他,還編了一個不存在的傳說。
具體徐回周早沒印象了,大約是騙小孩的話。
卻沒想到一根小小紅繩,差點就暴露他了。
徐回周最後看了一眼許珩,悄無聲息回到房間,拿上打火機去衛生間。
撥燃火,望著紅繩結在幽藍火苗裡化為灰燼,掉進了洗手池。
叩叩。
突然有敲門聲。
徐回周開啟水龍頭沖走灰燼,不緊不慢走出去開門。
門外,陸溯聽著電話。
「溯哥!我想到了!」趙堯在電話裡興奮不已,「我想幾天終於想到了!」
陸溯興致缺缺,「哦。」
「真的!我想到為什麼覺得回周哥眼熟了!」
陸溯眼眸微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