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頁(第1/3 頁)

哪怕是溫眠，儘管她早就知曉仙門中齟齬不斷，但一旦提及誅神之戰的先&nj;輩, 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認定&nj;那群人是光輝又正&nj;義的存在。

可誰能想到，真&nj;相竟然會如此不堪？

有人尚不死心地追問：&ldo;這也不過是白帝的一家之言, 鏡玉……就一定&nj;是真&nj;實的麼？&rdo;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nj;。

鏡玉的用處, 千年&nj;前的修士就已經下了定&nj;論‐‐鏡玉是世上唯一能真&nj;實記錄歷史的法寶。所有人都將鏡玉中呈現的畫面奉為圭臬，曾經歷史上的諸多疑案謎團, 也是依靠鏡玉才得以查明真&nj;相。

如果現在斷言，鏡玉並非記錄真&nj;實, 那人族歷史上的種種事跡，不也無法分辨真&nj;偽了麼？

那麼, 人族的歷史還存在麼？

但若鏡玉中的記錄便是真&nj;實，人族的每一條靈髓都將成為忘恩負義的罪證，所有人族的出聲&nj;便帶有原罪。

因此也沒有人膽敢回應這個質問。

隨後壓抑的人群中傳來小&nj;聲&nj;的啜泣，溫眠再也無法忍受周遭絕望的氣氛，別&nj;過頭摟緊了殷玄燭的脖頸，難過地將臉埋在他&nj;的肩窩處。

反倒是這個時候，一直被緊緊困縛的君凜，卻突兀笑出聲&nj;來。

白頌年&nj;冷然看著他&nj;：&ldo;孽障，你又在打什麼主意？&rdo;

君凜彷彿聽&nj;到什麼笑話，挑眉看向他&nj;：&ldo;你叫我孽障？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rdo;

他&nj;的目光淬了毒似的，緩緩從&nj;在場每一個人臉上滑過，語調極慢又冰涼：&ldo;但凡有去過西域進行懸賞任務的人，都會知曉，在西域那邊……是沒有人見過魔族的。如此一來，你們&nj;就沒有想過，為何東陸會出現魔族？&rdo;

修士們&nj;皆面如死灰。如今雖然是君凜被狼狽捆綁著跪在地上，但他&nj;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無處遁形。

白頌年&nj;閉了閉眼睛，默許了他&nj;繼續將話說下去。

&ldo;自然是因為……幾千年&nj;前，受了恩的人族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人族死後尚會怨魂不散，當初三上神死不瞑目，其神魂必然會給東陸帶來極深極惡的詛咒。&rdo;

君凜勉力平衡著身軀，從&nj;地上站起身來：&ldo;明白了嗎？是因為你們&nj;犯了罪，所以才讓魔族肆虐於世上千年&nj;。&rdo;

他&nj;停頓片刻，又歪歪頭看向白頌年&nj;：&ldo;而&nj;一切罪惡的源頭，難道不都是因為你嗎？&rdo;

白頌年&nj;睜開眼睛，雙手&nj;依舊拄在自己的劍柄上，看上去卻更像是將全身的重量都壓上去，整個人都已經搖搖欲墜。

君凜張張嘴，似乎還想質問，可看到白頌年&nj;那般模樣，又咬牙將話吞了回去。

他&nj;是真&nj;恨，前世自己什麼錯事都不曾犯下，卻被白頌年&nj;認定&nj;是天魔寄體，從&nj;此萬劫不復。可如今呢？等到他&nj;都重活一世，一切都回不了頭了，才發現原來一切的不幸，竟然都是從&nj;他&nj;那好師尊開啟的？

就這樣一個人，就這樣一個忘恩負義，懦弱無為的人，卻憑藉幾句話就定&nj;了他&nj;的未來，他&nj;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