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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離舞臺最近的位置,音浪呼嘯而來,像是要震碎觀眾的心臟。
周圍的觀眾都陷入一種亢奮的狂熱裡,揮舞著手上一切能揮動的東西,大聲地跟唱,尖叫聲響徹場地上方。
這一切對陳柏青都很陌生。
他望著臺上的姜遊,眼前浮現出過去的種種。
高中時,姜遊趁著下課在看漫畫,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耳朵裡塞著耳機,窗外的綠影浮動,樹葉的影子落在姜遊的肩上,靜謐又溫柔。
大學時,姜遊在冬夜裡與他牽手走在廣場上,在零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在混亂的人群裡,與他交換了新年第一個吻。
他幾乎難以想像,在他身邊乖巧活潑的姜遊,跟舞臺上這個像是目空一切,手指下卻蘊藏著無盡力量的是同一個人。
這樣耀眼,放肆,像是一身反骨。
可這確實都是姜遊。
在他沒有觸及的地方,在他埋頭於學業工作,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努力的時候,姜遊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成長。
像初春樹枝上顫顫巍巍的新芽。
只等驚雷過後,便會在雨水的滋潤裡,繁衍成一望無垠的森林。
陳柏青眨了眨眼,諸多思緒湧上心頭,他幾乎要分辨不清心中的情感。
但唯一清晰的,是他由衷地為姜遊驕傲。
這個鑽石一樣光芒四射的青年,是他的愛人,他的骨血,他的手足。
他抬起手,混入這狂熱的人群,為姜遊鼓掌。
他不會唱姜遊這首歌,卻還是笨拙地輕聲跟著哼了哼。
「我並非不懂撼動天地的咒語/只是在你眼前/總如風箏墜了地
可我本是星辰/閃耀才是我的本能……」
演出很成功。
南吉川下場的時候,臺下的氣氛達到了一個小高潮,姜遊一離開吉他又變回了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衝著臺下飛吻。
臺下的尖叫聲更大了,還有人嚷嚷著「遊遊,媽媽愛你!」
陳柏青聽得眉頭一跳。
他抱著胳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看著跟姜遊差不多年紀的妹子,吼得激情洋溢,完全不覺得這輩分有問題。
他搖搖頭,不太理解這種行為藝術,但表示尊重。
下臺後,姜遊他們還是聽完了其他樂隊的演出,一直到音樂節快要結束,才跟別的樂隊握手道別。
有其他樂隊熱情邀請,「要不要一塊兒吃夜宵去啊?」
姜遊擺擺手,拒絕了。
「我們南吉川今晚有內部活動,下次再約。」
但他一邊說,一邊又勾上陳柏青的脖子。
陳柏青看他一眼,明知故問,「我不是你們樂隊的,能參加嗎?」
「能,」姜遊笑起來,沖陳柏青耳朵吹了口氣,「你算家屬,也是內部人員。」
一群人殺去了燒烤攤。
現在快十一點了,正是燒烤店熱鬧的時候。
姜遊選單上勾勾畫畫,先要了一紮啤酒。
幾個人都還帶著音樂節的餘興,精神都有點亢奮,鬱辰拿著筷子在碗上叮叮噹噹地敲,演奏的還是剛剛表演的第一首《山川》。
趙禹本來跟陳柏青還挺客氣,幾杯啤酒下肚,情緒上來了,自覺跟這位樂隊成員的哥哥已經混熟了。
他勾著陳柏青的肩膀,滔滔不絕跟陳柏青科普他們樂隊的發展史,從當年最早在小酒吧跑場子,到現在可以登上音樂節。
陳柏青帶著冷淡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對我們也是里程碑式的一天,」趙禹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呢,我當初還覺得我們樂隊撐不過三年得散呢。」
姜遊給陳柏青拿了個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