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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著陶浚邦,梁成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甚至忘記下車。
直至看見吳文雄已經走向陶浚邦,梁成軒回過神,立刻開啟車門。
遠處的陶浚邦正在與吳文雄交談,不知他們說到了什麼,突然,陶浚邦看向梁成軒,臉上滿是震驚。
對上陶浚邦的目光,梁成軒的心中發憷。他走上前去,稱呼在嘴裡含了幾秒,最終說出口:「哥。」
陶浚邦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像是隻要眨一眨眼睛,他就會消失。
俄頃,陶浚邦瞪眼看向吳文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一直都知道他還活著?」
吳文雄尷尬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成軒。
忽然,一滴雨滴在梁成軒的鼻尖上。
吳文雄如釋重負,忙道:「下雨了,上車。先上車再說吧。」
梁成軒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轉身往車走。
陶浚邦快步跟在他的身邊,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雖然梁成軒沒有轉頭,卻能夠分辨得出來,陶浚邦看他的眼神,既是像看人,又是像看鬼。
吳文雄把陶浚邦的行李放在車尾箱,看看他們二人,末了重重地嘆氣,不多說什麼,兀自坐進車內。
梁成軒始終感受著陶浚邦灼熱的目光,他開啟後座的門,避開與陶浚邦的對視,道:「先上車吧。」
陶浚邦淋著雨,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回,不知為何,神色陡然變得暗淡,像是天邊的烏雲。
待陶浚邦坐進車內,梁成軒也坐進後排,關上了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車門才關上,陶浚邦立刻問,「你、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媽和你媽都說,你已經死了。十六年前就死了。」
關於陶沛廷的生死,梁成軒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論調。他回答道:「陶沛廷確實死了,我是梁成軒。」
陶浚邦聽罷懵了,不解地問:「什麼?阿廷,我聽不明白。」
梁成軒看了前排開車的吳文雄一眼,說:「那年爸和麥叔被抓以後,我媽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她把我託付在你外公的家裡。為了讓我能有個新的開始,擺脫以前的事,她就說我死了,還給我買了墓地,立了塊碑。陶沛廷已經死了。」
陶浚邦呆住,眼神閃爍不定,像是正在努力消化這些資訊。
半晌,他的神情依然恓惶,氣息還是起伏不定,卻著急地問道:「那懿川呢?你後來有沒有見過懿川?」
第30章 婚姻與時效-3
從陶浚邦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梁成軒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梁成軒覺得吳文雄在前排嘆了口氣。
任何對陶浚邦的過往有所瞭解的人,在看見他這樣的反應時,都免不了要嘆氣的。梁成軒忍不住想:如果說他們這些在外面的人,在這麼多年過去以後,依然可以保持外表年輕的狀態,卻無法避免心靈已經布滿瘡痍。那麼對陶浚邦而言,或許唯一改變的只有外表而已了。
看梁成軒沒有回答,陶浚邦的聲音因為剋制而微微顫抖,說:「六年前,懿川來找過我一回。問我有沒有你的訊息。當時我覺得很奇怪,我剛入獄的時候,他來過一次,我已經說過你死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出現,還問一次。明明已經隔了那麼長的時間。所以,當時我告訴他,你死了。他看起來很失望。阿廷,你是不是見過懿川?只是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六年前……那是石嘉齡找到他,讓他介入葉懿川與夏敬行之間的時候。梁成軒想起那個對他而言是重逢、之於葉懿川是初見的夜晚,忽然明白為什麼葉懿川在不久之後穿上州中的女生校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又為什麼在那以後不再穿女裝。
梁成軒沉吟片刻,說:「你沒有說錯,陶沛廷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