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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類似於斷線風箏的脫力感猛然擊中文懷君。
他們現在相差十一歲,幾乎可以說是存在代溝了,心理醫生的話浮上心頭,許晝有他自己的人生。
獨自坐在暗色包廂裡的文懷君想,如果他不再拖著許晝,而是放他追求普通年輕人的生活,許晝會不會自由許多?
既不用有追趕他的壓力,也不會被自卑的負面情緒填滿,許晝就應該像文懷君的學生們那樣,每天上課、學習、搞搞樂隊,找另一個年輕人談戀愛,互相幫助成長,輕鬆自在。或許也可以像西國人那樣,享受純粹的身體愉悅。
但只是稍微一想這樣的可能性,文懷君就心裡發堵。
許晝是他一個人的,他不想讓出去。
所以說實在的,文懷君嫉妒這些年輕的孩子們。
如果他當時也坐上了那架飛機該多好,這樣他就可以像底下這些年輕人一樣,名正言順地繞在許晝身邊,用玫瑰和美酒追求他的青睞。
突然酒吧裡燈光一閃,打斷了文懷君的思路。
主辦方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大家好,現在是驚喜時間!每位顧客入場時都有一個紙手環,手環上印有獨一無二的數字,我們現在將抽取一個幸運兒,hex將實現你的一個願望!前提是我們可以做到的哦。」
大螢幕上開始隨機滾動數字,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大螢幕,一邊低頭檢視自己的數字。
「97號!」
一位纖細的女生有些害羞地舉起自己的手,「是我。」
「那你有什麼願望想實現的呢?比如hex一年的會員,今晚的酒水免費之類的,我們都可以做的噢,但像幫你期末拿a+這種就算了。」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女生和身邊的朋友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會兒,紅著臉接過話筒說:「謝謝今晚樂隊同學的表演,我們都很喜歡。但我們想聽許晝老師來首lo,可以嗎?」
酒吧負責人笑道:「哦,那我想應該要徵求許晝先生的意見。」
所有人便伸長脖子尋許晝,湊熱鬧的群眾們自發喊道:「lo!lo!」
許晝放下酒杯,面上有些許薄紅,他找到姜藍問:「可以嗎?」
許晝不清楚樂隊吉他手單獨演出是不是可以的,但姜藍顯然不在意這種事,他們組樂隊本來也只是為了好玩兒。
她坐在帥哥對面,衝著許晝狠命點頭,催他上臺:「去呀,我們都想看!沖!」
許晝在聲浪中被推上臺,他坐到高腳凳上,腿自然地垂下,吉他壓在膝蓋上,舞檯燈光轉成了暖黃,輕柔地給許晝勾勒出一道金色的絨邊。
「你想聽什麼?」許晝移開麥克風,低頭問臺下的女生。
女生臉頰緋紅:「上次你彈唱的《紅豆》就很好聽,能不能要一首差不多的,不那麼搖滾的。」
許晝笑了一下:「不是專門彈給你的也可以嗎?」
女生點點頭:「可以啊,就想再看一次你的表演。」
許晝重新把麥弄好,緊了緊握著吉他的手指,臺下黑壓壓一片,臺上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他卻奇蹟般的沒什麼緊張的感覺。
許晝半垂著頭,脖頸修長,目光柔和,簡短道:「雖然今天今天你不在場,但我想把這首歌唱給你聽。」
包廂裡的文懷君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心臟咚咚跳得飛快。
許晝沒說廢話,報出歌名:「box of stones。」
和絃簡單而清新,刺激辛香的酒吧氛圍像是突然被清泉沖淡了,將人帶到春風拂面的山間小徑。
臺上的青年目光溫柔,視線投在遠方的一點,明明沒有落點,卻讓人覺得,他眼裡全是一個人的影子。
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