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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蟬被手機鈴聲吵醒,頭暈腦脹地伸手在枕邊摸索,沒找著手機。
她眯起眼掙扎著坐起來,電話太久沒接自動結束通話,螢幕熄滅,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一時未能適應黑暗的環境,什麼也看不清,弄得她很是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梁蟬擁著被子靠在床頭放空了幾秒,手機有訊息進來,螢幕再次亮起。她借著微弱的亮光看到了熟悉的床單被套。
肌肉記憶湧現,她抬手擰開床頭櫃上的檯燈,暖黃色的燈光播撒下來,房間裡的每一處清晰浮現,與她離開時別無二致。
她用來寫作業的書桌並未撤走,一盞護眼檯燈靜靜佇立在桌角,中間放了一摞書。
梁蟬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她吃飯時穿的薄毛衫,怪不得睡著了總覺得熱。
她抬起袖子靠近鼻尖深嗅,一股飯菜的味道。
醉酒前的記憶湧現大腦,梁蟬挫敗地拍了拍腦袋,一碗米酒也能醉過去,她也是佩服自己的酒量。
下床趿拉上棉拖,梁蟬動作忽然一頓,想到一個問題:比她矮一個頭的容姨是怎麼把她從餐廳挪到二樓房間的?
她挖空大腦,找不到丁點醉酒後的印象。
梁蟬拿起被自己遺忘的手機,時間顯示零點過五分。
那一通未接來電是蔣祈樹打來的,她沒回應,他改為發微信。
蔣祈樹:「梁蟬,你睡了嗎?」
蔣祈樹:「新年快樂,祝我女朋友新的一年一切順利!」
蔣祈樹:「給你看煙花。」
最新一條訊息是錄製的影片。
梁蟬站在床邊點開影片,畫面裡是漆黑的夜幕,遙遠的天際,有大朵的煙花燃放,如同星星墜落,那樣的輝煌耀眼,空中似乎漂浮著細細密密的塵埃。不,那不是塵埃,是一片片極速降落的雪花。
煙花和雪花出現在同一個畫框裡,奇異的唯美夢幻,宛如童話世界。即使隔著螢幕,梁蟬也看迷了眼。
不知蔣祈樹身在宜城的何處,竟然能放煙花。
影片的最後,鏡頭調成前置,出現蔣祈樹的臉。他身處在一個半圓形的雕花陽臺邊,戴著一頂暖和的白色毛線帽,短短的黑色頭髮從帽子邊緣露出來,看起來乖乖的,像一隻小熊。雪花被風吹進開放式的陽臺,落在他的眼睫、臉上,他笑得如暖陽,親口對她說:「梁蟬,新年快樂!」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
梁蟬有些恍惚,抬頭望向窗戶,拉了窗簾,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臉貼在窗玻璃上,兩隻手攏在眼睛旁,看清了外面在下大雪,比蔣祈樹影片裡的還要大。不禁讓人懷疑,是誰家的羽絨被弄破了,鵝毛跑出來,紛飛到空中。
梁蟬身體裡的酒精沒完全分解掉,酒勁促使她興奮,大腦一熱就套上羽絨服,悄悄下樓,以免吵醒睡眠淺的容姨。
開啟大門,來到院子裡,撲簌簌的落雪聲在耳邊放大,天地間寂靜又吵鬧。
冰冷的空氣佔據了所有感官,梁蟬打了個冷噤,伸手去接雪花,拿到眼前看,真的是動漫裡畫的那樣,雪花有六個稜角,每個稜角兩邊延伸出花紋。
不止這一種形狀,還有很多不一樣的形狀,每一片雪花都有獨特的美。
梁蟬不懼冷風,在院子裡穿行,腳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作響。路燈常亮,照出雪地裡深一個淺一個的腳印。
她撿起一根樹枝,在一塊沒被踏足過的乾淨的積雪上畫了一棵小樹,是聖誕樹的形狀,拍下來發給蔣祈樹看,並附上一句:「新年快樂。」
下一秒,他彈了個影片電話過來。
梁蟬接通了電話,蔣祈樹的臉湊到鏡頭前,佔滿整個螢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