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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徒弟來了。&rdo;賀海聲音洪亮、無比驕傲地說。

病房裡，照顧了賀海很多年的醫生護士都在，賀小雪和賀娟也已經來了，賀小雪跪在賀海床前握著他的手，蕭晨走過去她也沒有抬起頭、伏在賀海手上無聲地不斷流著眼淚。

賀海慈愛地撫摸小女兒的一頭長髮，也滿目慈愛地看向蕭晨。蕭晨默默地直嗆嗆跪下去，&ldo;噗通&ldo;一聲、結結實實地雙膝跪倒在他病床前。

賀海高興地嘿嘿笑，輕輕拍拍愛徒的腦袋，&ldo;你辛苦了，晨晨，師父對不住你……真的，實在是很對不住你。&rdo;

蕭晨用力搖頭，咬著牙關一聲不吭，淚落得像下雨。

賀娟這時擠上來，急切地抓住賀海的手，&ldo;哥!你給兩個孩子說和說和，蕭晨她要告小雪‐‐&rdo;

&ldo;小娟，&ldo;賀海笑著打斷了妹妹，&ldo;我留了一套嫁妝給你家小妞妞，回頭叫小雪拿給你。&rdo;

賀娟知道這是叫她別多管閒事的意思，都這會兒了老頭子還在護著蕭晨，她也灰了心，紅著眼眶點點頭、不再說話。

賀海剛才已經把遺囑裡面留給賀小雪的東西都交代了她，這時輪到蕭晨，他笑笑地看了人群裡裴知一眼，裴知鄭重地對他點頭、無聲地承諾於他，賀海露出滿意和放心的神色，他對跪在那裡低頭落淚的蕭晨說：&ldo;你不喜歡錢，但是我偏偏把所有現金和值錢的玩意兒都留給你啦!小雪拿賀家山的房產地契，你拿錢，你們兩個，&ldo;老人家面色裡開始泛起一層灰，他喘了口氣，認真地囑咐：&ldo;你們兩個各走各的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rdo;

賀小雪抬起滿是淚的臉，&ldo;爸……&rdo;她迷惘地看著賀海，&ldo;姐姐她……&rdo;

為什麼遺囑裡面沒有提到賀小滿?!

蕭晨被賀小雪提醒了，也是震驚不已地抬頭看向賀海。

賀海苦澀又釋懷地笑笑，無力地輕聲說：&ldo;你們啊……把我埋得離她近一點吧。&rdo;

&ldo;蕭晨，&ldo;賀海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腳開始沒有知覺了，死亡漸漸地漫上來，他費盡人生在世最後的全部力氣、正色沉聲對唯一的愛徒說：&ldo;南國雕漆不在賀家山‐‐南國雕漆在你蕭晨的這雙手上!明白嗎?!&rdo;

喊完之後老人臉色灰敗地躺倒，仰在那床支撐他的厚厚被子上，他張大嘴巴竭力地大口喘氣。病房裡哭聲成片地響起來，賀小雪和蕭晨都膝行向前、哭著握住他的手。

賀海準確地抓住了蕭晨的手，他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他清楚地知道哪雙是傳承了他至臻技藝的手：&ldo;蕭晨‐‐蕭、晨!&rdo;吊著最後一口氣的老人厲聲地追要答案，&ldo;明白了沒有?!&rdo;

&ldo;是，&ldo;蕭晨大哭著喊了出來：&ldo;我明白!&rdo;

我明白的，師父，我一直牢牢秉承著!我承你南國雕漆第一刀的衣缽，矢志不渝、生死不負!

賀海得到了她的回應，他終於放鬆了眉眼，攤在了被子裡。

&ldo;小滿，&ldo;老人喉嚨裡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ldo;來了……小滿……&rdo;

時至今日蕭晨才明白，小滿的死根本沒有瞞得住他，師父大概只是體恤她和小雪，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