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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啊，你別跟我說話！」

「……」

身後很久沒有聲音。

再回頭時，周逞已經不見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斷了頭的石膏娃娃。

他翹了晚自習，趕在放學之前才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蘇窈莓的情緒已經在朋友們的安撫之下平息了。

她還在做那套物理題，就聽到一聲不輕不重的桌子響聲：

「粘好了。」

蘇窈莓紅著眼圈看過去。

少年難得狼狽一場，碎發凌亂，衣服髒兮兮的，帥臉上也沾著各色顏料，頗有種藝術風格的美。

她盯著那個醜萌的石膏娃娃看了半天，撲哧一下笑出聲：

「我眼神不好，但我不瞎。我塗的哪有這麼醜嘛。」

周逞摸摸鼻子。

確實，是他重新塗的。

花了幾個小時，塗壞了無數個。

他繪畫天賦有限，塗得……呃，很一般。

不能說一模一樣，幾乎是毫無關聯。

蘇窈莓很喜歡周逞塗的那個醜萌的石膏娃娃。

但他們分手時，被她不小心打碎。

後來啊，就再也沒有了。

…

思緒戛然而止，蘇窈莓抬起纖細瑩白的手指，輕輕觸及石膏娃娃的頭頂。

「這是什麼？」她眨著水眸看向他，

「……我的生日禮物嗎？」

「哦。」

周逞面不改色編瞎話，「可能是，從你生日那天穿越過來的。」

她嬌哼一聲，使出他剛才的手段：

「不準撒謊！」

他彎起唇角笑道：「本來是，但現在不是了。」

既然被她早了十天發現，就當這只是個普通禮物吧。

男人的聲音很低，漆黑的眼睫在燈光映照中，投射下淡淡的陰影：

「幼幼，我本來以為我現在能塗的好看一點，但還是很醜。」

「我塗了很長時間，但還是不如你高中那個一半好看。」

「項鍊是你三年前在日本泡溫泉時選中的，那時候你沒捨得買，或許現在已經忘了。」

「這些都是點綴，它們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

周逞很輕地勾住她一根手指。

粗糲指腹捏著她的指尖，視若珍寶：

「幼幼，你會嫌棄它嗎？」

他喉結滾了滾，視線真誠炙熱。

十年前那個為了哄她而不惜折碎一身傲骨的少年，漸漸和男人的身影重疊。

幼幼，你會嫌棄它嗎？

——幼幼，你會嫌棄我嗎？

已經被你拋棄過一次的我，還可以繼續追求你嗎？

…

蘇窈莓眨了眨眼，只覺得眼眶很熱。

句句不提人，句句都是人。

託物言志。

周逞的語文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鼻尖漾起酸澀之意，下意識地想別過臉，不讓他發現。

周逞卻抬起大掌，摁住試圖逃離的她。

「不許躲我。」

男人捏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強勢又溫柔的氣息填滿她的心臟。

燈光突然滅掉。

線路不穩，家裡停電了。

黑暗撫平了她的情緒，也掩飾了她的慌亂。

「周逞。」

蘇窈莓張了張嘴，一顆心像是在熱油裡滾過，沸騰著燃燒著。

「嗯。」

「你是不是——」

猶豫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