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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估計發生事故，不然不應該堵成這樣。」梁穗剛說了一句，忽然聞到車內一陣惡臭，她透過後視鏡看去，老太太身上原本就髒兮兮的，此刻被狗拉了一身，黑褐色的稀薄糞便把她衣服給弄髒不說，梁穗甚至不敢再看自己的車座，想也是不能要了。

梁穗想罵人，覺得自己到這個老年大學來教舞蹈簡直糟糕透頂，她自己還有輕微的潔癖，就算前段時間把自己關在家裡暴飲暴食，她也沒這樣邋遢過，車內的味道令人噁心作嘔。

此刻她想把徐萬芳直接扔在馬路上一走了之，她忍著怒火正打算開窗通風換氣時，後面的車窗卻被徐萬芳給開啟，老太太探出頭衝著隔壁車道正常行駛的車大喊：「麻煩讓我們先借個道，我們車上有孩子，孩子病了趕著去醫院，讓我們先走！我們車上有孩子要去醫院！」

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聲把梁穗嚇了一跳，沒等她開口制止，前面的車卻打轉方向盤，給她讓出了條道出來。梁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徐萬芳嚎啕著催梁穗：「小梁老師，快走啊！」

梁穗覺得丟人丟到家，不得已在老太太的哭喊中一路借道往前，好容易才離開擁堵路段。

「你拿紙擦一下。」梁穗實在沒忍住，還是扔了包紙巾給徐萬芳。

這時候忽然從後面駛來輛 suv 車，對方追上樑穗時換到她左邊的車道。車窗降落，車內一男一女往她們車裡看來。

梁穗車上窗戶全都開著在散味，旁邊車輛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仔細看了好久，扭頭對身邊男人交談幾句，便對著梁穗和徐萬芳破口大罵：「你們神經病吧，狗和孩子分不清，這狗是你生的啊！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孩子在哪兒呢？」

老太太只顧抱著狗哭，梁穗哪裡受過這窩囊氣，她張口就要罵回去，可一想這亂糟糟的情況，再停下車吵架不知道得耽誤多久，何況確實是徐萬芳不對，她沉著臉不甘不願說了句：「不好意思，老人也是著急。」

「你這什麼態度！」對面女的見她這副面孔更氣了，還要追著罵她，梁穗卻不想搭理，一腳踩下油門，駛了出去。

到寵物醫院的時候，徐萬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別說抱著狗了，就連走路都成問題。梁穗嫌棄她身上髒不肯上前，卻也怕老太太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隔了半步問老太太：「徐阿姨，你家裡人呢，你給我個號碼，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他們，讓他們過來。」

梁穗邊說邊去包裡摸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顧從周打來的，她現在這裡一團糟，剛才下車前她看眼後座，她帶來準備替換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

她給顧從周撥過去電話，沒等手機那端的人開口，她就劈頭蓋臉說道：「我這邊有點事，不說了，回頭再講。」

她結束通話電話，老太太顫顫巍巍抱著她的狗，連連搖頭：「哎喲，我的小寶受罪了噢！都在國外，家裡沒有人。」

梁穗聽著她這樣喚狗，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到最後卻莫名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她往老太太身後走，略託了託她的身子，說：「先進去吧，看看醫生怎麼說。」

狗情況看起來很糟糕，經過寵物醫生做血常規和糞便化驗，確診為腸炎，病不算太嚴重。兩人出來時外面已經黑了，醫生開了藥讓徐萬芳回去餵狗吃下，徐萬芳抱著狗對梁穗千恩萬謝。梁穗給她喊來輛計程車，對她說：「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還有點事。」

她沒忘了自己答應顧從周要去吃飯的事。

徐萬芳這會兒情緒總算平靜下來，狗吃了止瀉和消炎藥，正乖巧地由她抱著，她說：「小梁老師，真是多虧了你，你那個車上被我弄髒，回頭你看看要多少錢，我補給你。」

「不用了。」梁穗說，「那我先走。」

她將車開到洗車行，心想乾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