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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低著頭,心裡憋著團火,面上唯唯諾諾:「是,是,悅悅姐你別生氣,我這就去買蘇打水。」
走出十米遠,才敢喃喃抱怨:「不就一個三流藝人,還敢這麼耍大牌,有個金主就他媽這麼牛逼嗎!張開腿就給操的賤貨。」
顏悅坐在真皮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睨著助理瘦小的身影,開啟手機碼了條簡訊:
「你女朋友情況不妙啊,我那個賤人助理都知道她出事了。」
敲完字又給刪了,關了手機屏,覺得有點好笑——她用得著擔心別人嗎?
好人家的姑娘,自有人心疼,她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個兒吧。
別墅裡江潛掛了電話,掛鍾指向深夜十點半。
房裡很暗,外頭黑黢黢的,只有一絲極淡的星光從紗簾外透進來。他滅了雪茄,關上窗,屋裡的水聲停了。
餘小魚洗好了。
江潛以為她會在浴室裡待很久,不過她的狀態超出了他的預期,看上去小小的一個人,其實有超乎尋常的勇敢和堅強。
下午五點左右,她把公司收到的郵件轉發給他,說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偷拍了。江潛能想像出她今天的窘境,她一定被這封用心險惡的郵件弄得精疲力竭,糾結了很久,覺得自己實在解決不了,才決定要他幫忙。
他從包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物料袋,裡面裝著一張手掌大小的照片,正是被小混混粘在墓碑上的,與郵件中的一張□□相符。
當江潛第二次看這張照片時,就知道事情遠比她想的嚴重。
他起初和她一樣認為這是p出來的假圖,畢竟她表現得一點也不像被侵犯隱私權,而是單純地氣憤那兩個流氓用這種下作手段挑釁。再說她那性格,有事就憋不住,要是真受了這麼大傷害,能不打官司討回公道嗎?
等他和她的關係更進一步,看到她腿上的胎記,還有左腳的趾甲,反應過來對比照片一瞧,簡直心驚肉跳。憑他這些年的所知所聞,根本無法往好處想,這兩天就沒睡過幾個小時安穩覺,表面上瞞著她風平浪靜,暗地裡一直想辦法催人查證。
但還是遲了,照片被當成報復和威懾爆料出來,鬧得人盡皆知。
有洗出來的照片,就一定有電子版,找那兩個小混混是沒用的,江潛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背後是誰,可這麼多年的隱忍籌謀談何容易?
餘小魚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遭遇過這種事,但他是有心理準備的。
正因為有準備,所以當事情突然發生,而他卻來不及阻止,抑鬱再一次發作,把他拉入深淵。
這種感覺,和母親去世前很像。
他太害怕身邊人因為這種陰暗的惡毒陷入痛苦,時隔多年,一股冰冷深重的恨意還是止不住從心底爬了上來,佔據了全身。
江潛又點了一根煙,手指捏著照片,有些抖。
輕輕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他深吸一口氣,自己現在的狀態並不好,會嚇到她。
「江老師,你什麼時候好呀?」
過了大約三十秒,江潛把照片收起來,冷靜地開口:「還要一會兒。小魚,你先睡吧,別等我。」
她在門外乖乖地嗯了一聲,走開了。
江潛按了按眉心,試圖慢慢地理清思路。他給幾個人分別致電,又批了三份明天要的合同,時針不知不覺走過了兩圈。
手機收到一條簡訊,有個同城閃送到了。
他下樓去拿,剛一推開門,溫熱的身體就撲進懷裡。
江潛以為她早睡了,心疼地撫著她還沒消腫的眼睛,「怎麼還不上床?都十二點半了。」
「江老師,你要去哪兒啊?」
餘小魚看他披上薄風衣,以為他要出門,兩隻手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