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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被自己誤以為喜歡自己的白應榆,從沒有過表達過喜歡,都是他一個人的幻想。
他背著光站在窗前,上午的灼日照在他的背上,心底那處照進陽光的花房一點點分崩離析。
恍惚間,祁淮發現,在這樣萬物有所歸處的世間,只有他最簡陋。
曲橙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似乎還對他說了什麼,反應過來,手裡的情書只剩下一半。
祁淮很多次曾裝作對愛不屑一顧,卻無數次在夜裡偷偷拿出這封情書,在瀉下的月光裡反覆回味。
現在想想,還真的蠢得可笑。
怒火終於在這一刻湧上來,音樂教室裡有人在彈奏《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剛好是在高。潮的部分,激昂憤慨,每一個音符都要從琴鍵裡衝出來一樣。
祁淮走得不急,他手裡抓著那剩下的情書,毫不顧忌地推開教室的前門,在戛然而止的教學聲中走到了白應榆面前。
白應榆長得很秀氣,讓祁淮移不開眼的是他那雙澄澈皎潔的杏眼,總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濕漉漉地望著他。
睫毛每一次輕顫,連同顫動的還有祁淮那顆青澀的心。
教室因為祁淮的闖入變得安靜,只有講臺上的教授斥責著他,他卻一句話也聽不到。
白應榆此刻吃驚地看著祁淮走向自己,被祁淮周身散發出來震悚的怒意嚇得忘了說話。
「跟我出來。」祁淮語氣還算得上溫和。
白應榆莫名覺得不安,只是猶豫了一瞬,就被祁淮一把捏住了腕骨,生生從位置上拽了起來。
他的膝蓋撞在桌角發出沉悶的聲響,而後持久無法阻止的鈍痛感。
桌上的咖啡被撞灑,濕了桌面和白應榆攤開的課本。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白應榆被祁淮鉗制著手臂拖出了教室外,講臺上教授的喊聲完全沒有用。
「祁、祁哥。」白應榆腿沒有祁淮長,被這樣強硬拽著,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出、出什麼事了,我們慢、慢一點可以嗎?跟不上……」
白應榆體能不行,卻祁淮拉著爬了三層樓,又一直在走,早就氣喘吁吁了。
他話音剛落,手臂上攥住他腕骨的手便用了幾分力氣,身體被拽得踉蹌。
眼前的景象變幻變成一片虛影,他身體重心前傾,就在他以為要摔倒的時候,後背毫無預兆地撞在了門上,門把手狠狠磕在他的後腰。
一瞬間,白應榆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白應榆從疼勁裡緩過來,睜開眼,看清了周遭環境,是三樓的實驗室,眼前的祁淮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為什麼要把那封信給我。」祁淮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就在耳畔,帶著狠戾。
心裡的不安愈發清晰,白應榆隱約想起祁淮當時說交往的時候,是說答應自己的告白。
「什、什麼信?」白應榆沒有說謊的能力,怯懦道。
祁淮咬了咬後槽牙,額頭的青筋凸顯,雙目間的紅血絲更重了一些,他身側握住那信紙的手更緊了幾分。
空氣膠著,每一粒細小的微塵此刻似乎都能聽清他們執行的軌跡。
白應榆害怕這樣沉默的祁淮,他剛伸手觸碰到祁淮的食指指尖,祁淮便揚起了手,白應榆嚇得動彈不得,以為又要捱打,抬手擋了一下。
「嚓!」紙張夾著風聲擊打在他的手背上,輕飄飄的,卻又萬斤重。
「我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這封信是你寫的。」
那張紙飄到地面上,白應榆看了一眼,覺得有幾分眼熟,彎腰撿了起來,看清上面的內容和字跡後,捏著信紙的邊緣低著頭一語不發。
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白應榆向祁淮撒謊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