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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編造那些,可能只是想要讓自己好過一點。」柳臻那時如是說。
週遊 15 歲那年,王樺森因為和父母鬧彆扭借宿他家,週遊媽媽去房間給他們送牛奶的時候,看見了她的兒子親吻了正在熟睡的王樺森。
那是降落在一位母親心中的第一道雷。
後來,媽媽對 15 歲的週遊說:「我要知道你是這樣,還不如你一生下來我就把你掐死。」
那之後,對於週遊而言,媽媽不再是媽媽。
他這一生編造了太多太多,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他想過死很多次,很多次他都又活了下來。一個人生活多年,在這座城市遇見吳斐他們,像是寒流被暖流感染,像是陰冷的巖洞裡,又照進來了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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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臻回到家裡,經過小區門衛室的時候,保安大叔說有一個快遞。
看樣子好像是週遊寄給她的,回到家拆開,和她想的一樣,裡面全是麵包窯的麵包。
肚子忽然叫了起來,她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她坐在地板上拆開一個熔岩巧克力吃了起來,只是吃著吃著,又嘗到了眼淚的鹹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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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相信光嗎?」秦小朗問吳斐。
見吳斐沒有回答,秦小朗嘟著嘴又說:「舅舅就相信……舅舅怎麼還不回來啊?」
吳斐看了一眼秦小朗,然後抱住他,哭聲傳進秦小朗的耳朵裡:「媽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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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離那天正在寫小說,休息的間隙她忽然看見放在電視機櫃上的青梅酒,想了想她去廚房拿了杯子和勺子,撈出一顆青梅的時候她定了定,她看著青梅上的字,自言自語道:「原來你刻的,是大家的名字。」
而後她又在週遊換回來的小說紙稿裡發現了週遊寫的一句話:夥計們,要好好吃飯哦。
於是一句話,周離兩行淚。
週遊的一部分骨灰被安放在陵園,後來,他們帶了青梅酒去看週遊。
後來,周離和吳斐一塊在外面吃飯,點的是一個麻辣香鍋的套餐,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周離望了一眼,然後她問吳斐:「斐姐你還記不記得,週遊說麻辣香鍋里加炸過的脆油條特別好吃?」
「記得。」吳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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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場裡,休息的間隙,江渡看著自己那隻球拍,嘴裡念念道:「原本還想著週遊那天過生日送個一樣的給他。」
秦大朗拍拍江渡的肩膀,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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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兒,你哥拍影片你知不知道,那個叫啥嗶哩嗶哩,你給奶奶下一個唄。」
「奶奶,我哥騙你呢,他怕你擔心他沒找到工作,他現在又回醫院上班了,忙著呢。」
「怪不得這些天也不給我打電話,天天給我發文字,有的我都得去找認字兒的讀給我聽。」
「下次哥在給你發訊息,我念給你聽,你知道的,哥他不喜歡發語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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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冬天,柳臻一個人啟程去了日本,她去了名古屋。去看了週遊生前和她說了無數次的花火大會。
煙花升上天空,然後盛大地綻放著,她不禁掏出手機對著夜空拍照,然後給週遊發了過去,而後她怔了怔,又把圖片撤回。她抬頭看天,找了半天終於看見一顆星星。
「你一定也看到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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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天。
吳斐一家開車去了鄉下外婆家,外婆問她:「週遊那孩子好久沒見了,今天怎麼也沒來?」
「他被他們單位派出去進修了,去了上海。」
「那還怪遠嘞,他去多久啊?」
「沒聽他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