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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又輕又柔,像是怕驚擾夢中人。在心裡誠懇地跟外公道歉,他現在說這些,雖然能讓林落煙明白和安心更多,但無疑也是二次傷害,他沒有做到不讓她受到傷害。
林落煙靜靜看著他,半晌,問道:「外公跟你說什麼了?」
季淮頌嚥了咽喉。
林落煙垂眼:「不方便說就……」
「包容你,愛護你,不要傷害你。」他平緩道。
林落煙愣了下,嘟囔:「我又不是他花圃裡的那些花,我又不脆弱。」
她骨子裡是有股倔勁兒的,偶爾會逞口舌之快,這會兒就展露得淋漓盡致。
季淮頌抬手,將她臉側的頭髮整理了一下:「可以脆弱,不用一直這麼撐著,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有人真正地懂她,真誠地愛她,堅定不移地選擇她的時候,她才真的覺得,自己像是被風雨敲打的浮萍,被擊碎。
林落煙只覺得她好累。
好累啊。
連續幾天情緒狀態都非常不好,加上各種事情忙碌,永遠處在崩塌的臨界值,然後一次又一次強撐著把自己拽回來。
她在葬禮上表現的已經很好了,跟舅舅舅媽一起,大方得體,迎來每一位悼念者,又送走每一位悼念者。
可在她被季淮頌送回家,看到kiki的這一刻,她又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掉眼淚。
kiki見她回來,從落地窗跑過來,圍在她的腳邊轉。
小狗敏銳,知道她的情緒,懂她的情緒,也有預感。它蹭著林落煙,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季淮頌輕車熟路地去浴室放好水,再回到客廳時,就看到林落煙坐在下沉式客廳的臺階邊緣,抱著狗哭。
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季淮頌走回去,彎腰俯身:「你不放開它,它就要陪你去洗澡了。」
聞言,林落煙鬆了點力氣,任由季淮頌把kiki抱走,又將她抱起來,朝浴室走去。
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股讓她所有感官覺得舒服的木質香調,安穩又踏實,她不由得收緊了抱著他脖子的手臂。
「季淮頌。」
「在。」
「我現在其實是不太想看到你的。」林落煙吸了吸氣,實話實說,「我有點介意外公連你都見了,卻始終沒有告訴我。雖然你沒有做錯什麼,我這樣對你也不公平,但我就是……」
聽她越說越著急,情緒彷彿又要大波動起來,季淮頌抬手,安撫地摸著她的頭,沉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把她放在洗漱臺上,他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可以對我有任何情緒,我認。不用在對我有情緒的時候還這麼照顧我的想法,怎麼還多了點兒擰巴?」
林落煙嘀咕一句:「我本來就擰巴。」
季淮頌低頭輕笑,略微拖著嗓音:「好,那現在擰巴的大小姐該洗澡了,自己能行?」
「不能。」
林落煙想都沒想,緊緊握住季淮頌的手腕,「你要是放我一個人在這兒,我一定會出事的。」
分明是不安的語氣,低弱的聲音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有一種毫無威懾力的威脅。
——你要是現在走出這個門一步,我就完蛋啦!
但這事兒對季淮頌而言,真挺有威懾力的。
「我守著你洗,還是我幫你洗?」
季淮頌往旁邊一靠,二選一的主動權拋給她。
林落煙幾乎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在經過混沌和混亂之後,彷彿只剩下空白,說出口的話就跟拐了彎一樣,沒有一句是經過大腦的。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洗。」她語氣淡淡,毫無起伏。
「我幫你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