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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前後張羅著將幾位姑奶奶送上馬車,與她們微笑揮手告別時,大少奶奶站在她身後臉上表情有些呆滯。直到車走遠了,二少奶奶拉住她的手一邊說話一往回走,她才回過神來。
「大嫂,你也別太上火了。」
「唉……我是擔心你大哥這身體,昨晚他一夜沒睡,今早精神較往日差了許多。」
「馬上天暖和了,好好養些日子就是了。」
「他要是沒那些個藥頂著,恐怕還不如爹活的久遠,這藥一燒光,再怎麼樣也是不能盡數找齊了,何況有些藥都是從外地尋的秘製偏方,一時半會的哪能討得來?」
「大嫂放心,儘管派人去尋,銀子若是不夠,也儘管去帳房支,大哥的病要緊,千萬別有顧慮。」
大少奶奶聽了,心裡頓覺溫暖,眼睛也濕了,便掏心掏肺地說了幾句感激的話。二少奶奶陪著她回到院裡,看著那一排飛閣流簷的房子中間塌了焦黑的三間也不禁嘆了口氣,這日後修繕又是不少花費,婆婆縱是偏心顧著他們,可這一場火,卻也把她貼進去的錢花的差不多了。老話講,這叫守不住財。估計婆婆這會也在上火呢。
二少奶奶在大少奶奶屋裡坐了會便出來了,在大門口聽見書院裡傳來朗朗讀書聲,不禁向書院門口走了過去,遠遠地看見段先生在書房裡陪著兩位少爺讀書,便在門口看了一會,直到段先生的目光向門口瞟來,才立刻轉身走了。
早在段先生像二少爺這般年輕時,湯慧珺就迷上了這位氣質儒雅談吐斯文又長得英俊瀟灑的教書先生,並一心盼著自己長大或許能與先生共渡此生。只可惜還沒等她長大,先生就已成家立室,從此她心灰意冷再也不對男人動心。
多年後再看到段先生,她心裡那份感情猶在,卻無奈段先生妻兒俱全,自己也已為人婦,只能避嫌。
湯慧珺悵然若失地回到自己院裡,迎上正要出門去的常生,見他手裡提著個布包,便問了一句:「拿的什麼寶貝?還包了起來?」
常生笑著說:「我揀來的瓷瓶子,二少爺說是宋瓷,我拿去讓人鑑定一下。」
「聽他胡說,他懂什麼?」二少奶奶也笑了,然後擺了擺手說:「去吧去吧,若真是寶貝我那孔雀翎送給你插,院裡的臘梅花也隨你摘。」
「行!那我這就去了!」常生高興地提前布包就跑了出去。
湯慧珺看著他的背影不禁笑了,想日前的擔心真是大可不必了。這孩子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哪裡會是那種拉著自己往床上倒的人呢?表哥的眼光還真不錯,這常生說不上來是有一股什麼勁,就是感覺很特殊的味道,比桃木還討人喜歡。如果他能跟了二少爺,想想他倆在一起都讓人覺得欣慰。雖然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跟心上人在一起了,但如果能看到成全了自己的表哥找到意中人,她也能開心點。
馬掌櫃看了常生帶來的瓷瓶,說的還真是和二少爺一樣,的確是上等的宋瓷,只可惜碎了不值錢了,自己留著看著玩吧。
那個年代雖然已經開始流行收藏瓷器,但還沒怎麼有人收藏壞的瓷器,破瓷濫片子的到處都有,特別是那些王孫貴族們都漸漸沒落了以後,很多上好的古瓷都毀的毀、破的破,古董商那裡來來往往的東西多不是好來路的,有些搬運中碎了壞了也不心疼,隨便就扔了。
常生哪裡想過這些破碎的東西有一天會值錢,只是覺得有些漂亮的瓷器雖有殘缺但還是很漂亮,能粘起來的就粘一粘還挺好玩,於是每次從古董店門外經過,都會揀些人家不要的碎瓷片回來,儘量把能粘完整的都粘完整,不完整的也儘量讓它們展現出一種殘缺的美。
當然,這是後話,眼下,他手裡就這一隻瓶子,經馬掌櫃鑑定完之後,他屁顛屁顛地回來,折了院裡一大枝黃色的臘梅花插到瓶子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