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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還是想問一句。
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要頂著別人賦予她的人設,去追逐那些縹緲的人氣和熱度呢?
追月亮的人,很容易在漫長的夜路里失了方向,忘了自己從哪出發,又該往哪去。
她從來就沒想過大紅大紫,只想有個舞臺能唱歌,能把那些孤獨日夜和浩渺心事,藉由詞曲告與人聽,僅此而已。
怎麼就複雜至此呢?
如果真的妥協,她也未必會比從前被雪藏的日子更開心吧。
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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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再次成了練習室的常駐人口,封閉訓練的階段,每天第一個到,也是最晚一個走。
練習室的攝像機24小時開機,她習慣了每天早上盯著黑眼圈朝鏡頭打招呼,晚上再說一句寂寥的晚安。
雖然不知道這些素材最終會不會被剪入成片。
多半是不能的。她想。
畢竟她如今的人設,是個業務差,不努力,又八卦纏身的廢柴選手,是最爛俗的談資。
楊予言的課堂上,也依舊對她圍追堵截。
有幾次,楊予言故意揪她出來,給她隨機一些很難的創作題目,明擺著讓她出醜。秦?若是稍微聰明一點,就知道該迎合自己的人設特點,嘻嘻哈哈,打個馬虎眼,坐實自己是條廢柴。
然後把話題交給網友們,噴她一身唾沫,她在這些唾沫裡將黑紅路線落實到底。
可她偏不。
楊予言的嚴厲,她照單全收,虛心地無可挑剔。
每一次課堂,她都十足認真,不管在不在鏡頭之中,永遠最賣力,甚至是虔誠。
宿舍的錄製片段,幾乎看不到她人,因為除了睡覺和吃飯,所有時間都耗在練習室裡。
拼命的程度比多年前的入學考試還要更甚。
秦?也很驚訝,自己明明是個奔三的人了,竟然還有這麼執拗的激情,不計後果只看過程,在這個圈子裡,在這個時代,簡直稱得上是行為藝術。
她為此感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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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訓練過半的時候,節目組給選手們放了一天假,再回來時,就該排練二輪公演的舞臺了。
秦?沒有打算離開拍攝園區。
她無處可去,也沒有心情,不出意外,又是去練習室耗費心神的一天。
攝像機停工,工作人員休息,秦?拎著吉他走在去練習室的路上,引了眾多目光。
她聽見了,有人說她犯軸,這是錄節目,又不是高考。
對錯得分與否,沒有客觀標準。
但秦?覺得,這本來就是道主觀題,縱然她早已被判不及格,答案也得好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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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若軒的微信是在中午發來的,問她今天是不是沒有拍攝。
[我也有空,去接你,半小時。]
秦?指尖飛速敲字,告訴段若軒不要來,她打算在練習室泡一天。
螢幕頂端的正在輸入中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你還要練什麼?楊予言在節目裡教的,你哪些不懂?哪些沒學過?]
秦?察覺到他言語裡的情緒,但她不打算接招。
自從封閉訓練以來,他們的交流少得可憐,比有時差的異國戀情侶還要慘。
多數時候,是段若軒發來語音通話,她在不方便接,就直接結束通話。等到她遠離攝像機,想回電話,段若軒那邊又開始忙了。
有時段若軒會故意等到深夜或凌晨,想和她說幾句話,因為那個時候預設不拍攝。
可秦?可憐巴巴的,帶著抱歉和愧疚給他回訊息:
[我還在練習室,練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