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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今晚賣花。

其實也不是賣，秦?掃了男孩胸前的二維碼，跳出來的不是付款，而是一副毛筆字，男孩自己寫的：

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筆跡青澀，但落落大方。

男孩在媽媽的鼓勵下，還努力把這八個字念出來，雖然磕磕絆絆。

秦?驀地紅了眼眶。

這一晚上的壞運氣和糟糕心情，好像都隨著這一句吉祥話消散掉了。

。

她為自己的魯莽道歉，媽媽卻搖搖頭，收回自己的身份證和男孩的病例：

「沒關係，不少人都會誤會，你們都是好心人。」

秦?蹲下身，從男孩手裡抽出一支玫瑰，然後在購物袋裡翻出一條費列羅，遞給男孩。

「加油呀聰聰。」

笑臉釋放善意，男孩好像也懂了，憨厚地笑笑，然後從懷裡又抽出四支花，一起送給秦?。

媽媽在一邊解釋：

「他的意思是，巧克力裡有五顆，所以他要送你五朵花。」

小機靈鬼。

秦?簡直開心死了，有種好心會有好報的欣慰感。

。

這份開心一直掛在臉上，一路走出商場，連她自己都未察覺。

所以，透過車窗，段若軒看到的場景很詭異：

秦?兩手各掛一個巨大的塑膠袋，滿滿當當，還能有空閒的手指勾住五支玫瑰花，在人流密集的商場出口，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嘿嘿嘿傻笑。

蠢兮兮的。

。

滴。

他鳴笛。

秦?立馬聽見了，不遠處的路邊，一輛白色賓士g63正打著雙閃。

她拎著重物快步跑過來，又不敢確定，朝車裡使勁兒張望。

車窗緩緩降下一半。

「上車。」

某人惜字如金，沉著一張臉，臉色極其難看。

「哦。」

秦?應了一聲，直接去拉後排車門，可後排座位橫放著一個大傢伙，像是一副畫，用牛皮紙包得好好的。

段若軒回頭，這下語氣裡帶著情緒：

「坐前面！」

行吧。

秦?只能灰溜溜鑽進了副駕。

。

今晚的大堵車到底有多嚴重，她總算有了概念。

毗鄰凌市cbd商圈，餐廳商場全都挨在一起，人多車更多，一輛輛車子像是排排坐的小怪獸，把附近的幾個路口都擠得水洩不通。

幾十米的距離，硬是磨蹭了二十分鐘，哪怕有交警在疏散，也收效甚微。

秦?在副駕駛如坐針氈。

她從上車開始就沉默。

段若軒也沉默。

餘光可以瞥見他開車的樣子，居然和性格反差很大。哪怕頻繁有車加塞，行人嘻嘻哈哈從車前打鬧著走過，他也絲毫不急。

面色沉靜，狹長的眼尾微微眯起，手指有規律地一下下輕敲方向盤，手背面板冷白，和黑色皮面上相襯格外吸睛。還有食指上的zocalo上帝之眼戒指，線條硬朗，倒很合他的氣質。

不是有珠寶代言嗎？

竟然還戴其他品牌。

不敬業。

秦?的腦迴路轉了個奇怪的方向，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忽然想起段若軒在佛羅倫斯拍的那九張照片，她對著微博舔屏好幾天。

如今，正主就在她旁邊。

美色是無辜的。

慾念是正常的。

她反覆自我安慰，並再次聽見了自己偷咽口水的聲音。

。

車裡沒香水味，就只是乾燥空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