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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後，秦?把錢包一拍：「這頓我請你！算是報答你上次送我回學校！」

段驍簡直氣笑了：「請我吃路邊攤也就算了，那能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偏要來這一家嗎？因為更便宜？」

「是啊！」秦?認真點頭：「地鐵站仗著人流量大，位置好，同樣是小攤，比這邊貴了一倍。」

段驍把啤酒開啟：「你對錢這麼敏感嗎？吃個飯也要算帳，不累？」

秦?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啤酒，又把沒開的那一罐遞給段驍：「我窮，來留學的學費都是我自己湊的，能省一塊就一塊，你挑什麼毛病。」

段驍沒說話，辣年糕很快端上來了，他也沒動筷。

秦?自顧自加了一塊送進嘴裡，沒嚼兩下，就面露古怪。

段驍勾著嘴角看她出醜：「怎麼樣，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家便宜了吧？」

秦?強忍著，把年糕吞嚥了下去，猛灌一口啤酒：「同樣都是路邊攤，同樣都是辣年糕，難吃成這樣，還不關門？」

不遠處，店主正哼著歌，撥弄鍋裡的炸物，沒聽見秦?的抱怨。

當然，也聽不懂。

段驍似乎對她吃癟的樣子格外受用，長腿一伸，抻了個懶腰：「你請的，湊合吃吧。」

秦?吃了兩口，便吃不下去了，可又怕浪費，只能百無聊賴地戳著小碟子，愣神片刻，就看到塑膠棚外面，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

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落於聖誕節當晚。

碩大的雪花來勢洶洶，把冷風的形狀完整勾勒，秦?驚呼一聲，惹得段驍也回頭看去。

安靜的街道，偶有路過的行人，也紛紛拿出手機對著半空，把落雪的樣子捕捉到鏡頭裡。

凌市的冬天也常下雪，秦?忽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在家，因為留學的時候和秦懷誠吵得不可開交。

最嚴重的一次，飯桌上的碟子和碗無一倖免，全都被掀翻，碎瓷片劃破她的腳背，血流一地。

她咬牙不肯掉眼淚。

秦懷誠當了一輩子老師，堅信棍棒下出孝子，以及嚴師必出高徒的那一套。對待親生女兒，自然比對待學生還要嚴厲十倍。

秦?的一生，他早就排好兵布好陣，自然不能忍受任何一絲行差踏錯。

她憤然離家時，19歲。

今天，是她20歲的第一天。

心情糟糕的原因，除了被她刪除的數封經紀公司的郵件，還有一個，就是一整天都沒有收到爸媽的生日祝福。

從前每次過生日，媽媽都要做一大桌子飯菜，還有從樓下市場拐角的老式蛋糕店，定的生日蛋糕。

很樸素的款式，白奶油裱花，但卻是從小到大忘不了的味道。

想著蛋糕，又低頭看看面前難以下嚥的辣年糕，秦?沒忍住，又抽了下鼻子。

段驍回頭，剛好撞見她再次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子撲簌簌，砸進年糕裡。

他有點頭疼：「你有點多愁善感了吧？下個雪，哭什麼，想家了？」

秦?聽到想家兩個字，下意識想點頭，停頓片刻又忍住了，急忙搖頭：「沒有。」

「那是怎麼了？」他很沒耐心地，指尖敲打在桌沿。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喪。」秦?把最後一口啤酒喝光：「我離家出走一年了，竟然什麼成就都沒闖出來，我好廢物啊。」

段驍揚了揚眉：「一年而已，還在上學，你想有什麼成就？」

秦?竟然很認真地思索起來：「我的理想是，第一年簽經紀公司，第二年可以有原創作品，第三年出道，畢業以後」

「哎哎哎，」段驍打斷她，伸手覆在她腦門上，停頓片刻，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你喝大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