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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由得皺了皺眉。
時隔幾年,再次見到段若軒,她還以為歲月雕琢下誰也逃不過,他開始變得沉穩內斂,學會了藏鋒。
現在看來,是她眼拙了。
清冷沉鬱的皮子下面,依舊是一身輕狂不馴,時光可畫皮肉,卻改不了骨血。
他還是他,一匹有稜有角的小獸。
秦?沒去打擾,只是默默把吉他放在沙發一側,然後被夜景吸引,踱步到落地窗前。
地上放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花盆,似乎是故意放在這裡,白天汲取陽光的。
她俯身去看,有點眼熟。
是段若軒發過微博的那盆小巧的刺梅。
這種花就是生命力頑強,給點陽光給點水,天冷也能活,如今看著,比照片裡茁壯了幾分。
秦?沒忍住,伸手觸了觸帶刺的花莖,指尖吃痛,又縮了回來。
很多影視和文學作品裡,都會借植物來表現主人公的心理和境遇變化,比如《這個殺手不太冷》裡的里昂,拿人錢財,替人取命,一雙殺人如麻的手,卻也會在狹仄的陽臺開闢出一方小天地,養油亮亮的綠蘿。
他會哼著歌,耐心擦拭每一道葉片,把它們放在迎風的地方曬太陽。
那是他窮途末路的人生裡,突破桎梏的希望。
秦?不知道段若軒為什麼要養這盆刺梅。
她早就遠離的他的人生,也無處探尋他的境遇,和他數以千萬的粉絲一樣,她所知道的,他生活的邊邊角角,全都出自微博等社交平臺。
是他想展示出來的,帶著精緻殼子的段若軒。
不是那個曾經屬於她的段驍。
窗前站久了,略微有些寒意,從玻璃縫隙裡透進來。
十二月,是凌市最難捱的季節,即使是在昂貴溫暖的酒店房間裡,也能感受到萬物肅殺。
秦?抱了抱胳膊,把毛衣拉緊了些,盯著遠處的燈帶發呆。
她沒有察覺到臥室裡的人聲是什麼時候停止的。
也沒有聽見,逐漸趨近的腳步聲。
再然後。
後背突然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段若軒從背後擁住了她,在一片昏暗裡,雙臂把她全然攏在懷裡,低頭,腦袋埋在她的頸窩。
秦?周身一僵,一陣酥麻從頭頂蔓延到四肢,下意識要掙脫。
「別動。」
他語氣不像打電話時那樣凌厲,反倒無比鬆弛,帶著無力的頹喪感:
「有點累,讓我抱一下。」
「馬上就好。」
秦?雙手垂下來,不自覺攥成了拳。
手掌在出汗,耳朵在嗡鳴,好像是被牢牢綁在蜘蛛網上的小蟲,遮蔽了五感,只剩脖頸處的一呼一吸,貼近她的面板,惹了一片顫慄。
熟悉。
又陌生。
「趙岑下午給我打電話,說你被嚇到了。」
黯啞的聲音,從肩窩處傳來,悶悶的。
秦?梗著脖子不敢動,肩膀變得僵硬,聽他語氣溫柔:「喜歡嗎?那把琴。」
喜歡。
但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有被說出口的權利。
「趙岑還說,你好像很喜歡他店裡的一個琴盒,為什麼沒買?」
秦?微微掙紮了下。
貌似對她的沉默和心猿意馬很不滿意,段若軒手臂的力量加重了些,幾乎把她錮在懷裡,微微偏頭,在她耳邊:
「那我再換個問題……」
「秦?,你喜歡我嗎?」
她清楚聽見,又什麼東西飛馳而過的聲音,一句話,呼嘯捲起肆虐的風,把一切拉回五年前那個告白的夜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