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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菁不敢再動,保持著那條腿的動作,黑暗裡伸手摸著右側粗糙的牆壁,想要去尋找機關的關閉按鈕。
背後突然傳來嘎吱嘎吱的輕響聲,如同尖銳的物體刮擦過黑板,像是有什麼經年失修的東西即將落下來,沈茹菁脊背發麻,頭皮一涼。
她剛想要滾過去,前方頭頂卻突然傳來利器刺破空氣的鶴唳聲響。
兩面夾擊,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沈茹菁身體因恐懼,而戰慄僵硬的剎那——
猝然被擁進了一個炙熱溫暖的懷抱。
寂靜黑暗裡,重物砸在人體身上的沉悶聲響,如一道驚雷,在沈茹菁耳邊轟然炸開。
炸得她肝膽俱裂,靈魂出竅。
淡淡的血腥味,在滿是灰塵的窄小空間,彌散開來,嗆人極了。
而後,一股粘稠腥熱的液體,順著她的頭頂流了下來。
不是她的血。
那隻能是……
沈茹菁心跳狂飆,身體的腎上腺素也分泌到極致。
在這個用力到窒息,淡淡清冽香氣的懷抱裡,她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
理智讓她按響了節目組給的意外警報器。
刺耳尖銳的警報聲響起,安全燈也開啟,她終於看清四周的環境。
原本佈置在周圍的裝飾和道具掉了下來,一個長達三米、布滿灰塵的沉重棺木,橫插在窄小的空間裡,重重壓壓在眼前人挺拔筆直的脊背上。
眼前人一隻手抱緊她,將沉重的棺木擋在身後。
另一隻手則護住她的頭,旁邊都是散落的刀具。
手裡還攥著一把從她頭頂掉下來的刀。
按理說綜藝裡會出現的刀具都是裝飾性的,不開刃的。
可他手上抓的那把,卻是寒光鋒利,輕易地割破了他的面板。
觸目驚心的血液,汩汩地從他的掌心流出。
沈茹菁盯著那雙流血的手,刺眼的鮮紅傾瀉,她渾身都在顫抖,彷彿被撕裂成千萬片,渾身的血液也在此刻湧至大腦。
耳邊雜音嗡嗡作響,似乎有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呼叫聲、對講機的電流聲、而後是導演的斥罵訓責,混亂一團。
耳鳴貫穿了耳膜,而後化作虛無死板的盲音。
世界在此刻變為無聲世界。
她什麼都聽不到。
只有眼前的一幕,充斥了視野。
滾燙的液體從眼眶溢位,模糊了眼前的無聲世界,連帶著對方的面容也看不清了。
沈茹菁滿腦子想的都是——
他是歌手,同時也是作曲者,編曲者。
那雙手寫得一手遒勁利落的好字,同時也彈得一手鋼琴。
她見證過他高考時的意氣風發,也目睹過他低頭彈琴時的無雙才華。
而此刻,那隻骨節分明,脈絡清晰的右手,掌心卻被一道縱橫的傷口橫穿,皮肉翻卷。
如一根針刺入她的眼球。
他卻好似察覺不到任何痛感,沒事人一樣將手掌合攏,放在身後。
他低頭看她。
沈茹菁看著那雙唇線優美的薄唇一張一合,清冷低沉的聲音,模糊得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
「別哭。」
他說。
時隔七年,沈茹菁第一次顫聲叫出那個人的名字:「……宋洵?」
這句久遠的稱呼,經年後再度從口中說出。
如同兩千多個日夜都被重疊,時間在那一瞬失去了原本的延展度和長度。
一切的一切如同老舊電影裡的慢放鏡頭。
倉促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工作人員們手忙腳亂地一起合力將棺木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