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使人喪其守,真廁鬼之亂道耳(第1/2 頁)
五個人前後跪下,磕頭到底。
陽光鋪灑下來,微微帶汗且在空中飄揚的碎髮,金絲流轉在青絲當中,分不清晰到底是卑賤還是尊貴,分不清晰是普通還是特別。叩頭的聲音頗有節奏,起起落落恍惚看見額間白屑漂浮,皮肉翻起,眉心幾點殷紅淌落到鼻尖,然後滴落在堅硬的泥土上。
看似堅硬,將皮肉摩擦出血的地面對於這些溫熱卻冰冷的液體卻是出乎意料的包容,還未等它形成硃砂模樣,就滲入了烏金杏色的土裡,緩緩染紅五方血土。
血不會蔓延到腳邊,但我往前走了一步,走進了這場未乾涸的血雨,讓霧氣繚繞。
為首的那個宮女正是嘴碎最多那個,喋喋不休的嘴巴,可恨可笑。
如此愚昧的人啊,最愛傳播無聊的流言而樂此不疲,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卻執著地急於證明自己,在眾人面前,為了博得眾人的眼球,長大嘴巴說起所謂的猜測和秘密。
最後變成了一群人的高談闊論,以假亂真,混淆視線。
如此愚昧,如此自恃清高,如此虛榮。
“沒有能力,就不要嘴碎。”只見得那個宮女再次驚恐地一叩而下時,一腳踩在了她的頭上。
我低頭看著她,腳下加了幾分力道,只聽得耳邊的磕頭聲沒有停止,反而更加急,還多了腳下人驚懼的喘氣聲,似乎是想要掙扎,卻又不敢反抗,僅僅是不斷戰慄,發抖,在我越來越大的力道下再也動彈不得。
第一次發覺自己的鞋子是那樣明閃,記綰綢帶在鞋頭綻放出鮮豔張狂的笑容,鞋身金縷風耀眼。
難怪那些官爺兒當時要痛心疾首的來職責我逾禮奢華過度,原本不覺得什麼,不過是吃穿用度浪費了些,現在一看連鞋紋都是鳳凰,是有些過了。
我用力踩下去,鞋底並不厚,我幾乎可以感覺到她頭部的輪廓和下沉的頭髮,還有她突然的尖叫。
用了多大力氣我知道。
撕心裂肺卻撕不破我的耳膜,掏心掏肺卻不能讓我憐憫,在她說話開口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準備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應該受著的。
就是她應該受著的。
只要一會兒——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騎到本宮頭上說此等荒謬之語,粗俗荒誕,真廁鬼之亂道爾!”我高聲說,怒目圓睜,腳下一鬆,那個宮女卻已經癱軟的抬不起頭來。
我蹲下身子抓起她的頭髮拎起,滿頭青絲早就已經在踩下去的時候鬆散,廉價的簪子根本沒有辦法固定,此時躺倒在她毫無反抗之力主人的血邊做一個死物。
我提拉著亂麻一樣的頭髮。
她盯著我,微薄的恨意完全被淹沒在恐懼的汪洋當中,再也尋覓不到蹤影。她眸子睜得大大的,她憑空被拎起半身,已經完全呆愣。原本就從額頭上流淌下來的血,經過幾番折騰再混雜著面目全非的鼻子和鼻血,整張臉都在一片鮮血模糊當中。
粗略一掃,應該是斷了鼻樑骨和破了額頭。
如果說,原本還挺清秀的一個姑娘面孔,現在就是不敢恭維了。
我綻放開嘴角的弧度,欣然用手撩撥開遮擋住她眼眸的頭髮。
髮絲流轉,微光閃爍,露出來的面目全非,滿目瘡痍,滿是絕望的眼神讓我渾身一顫。
嘴角的笑容徒然僵硬。
原本要抬起的巴掌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失去了可以移動的能力,原本拉著碎髮的指甲沾染了血汙,也變得無力起來,猝然鬆手。
那宮女抽噎著低下頭去,大顆的血珠下落,我垂眸觀看地上的殷紅硃砂卻在晶瑩恍惚之間看見了自己的瞳孔,讓我悚到發慌。
陌生又熟悉的神情,在風的催擺下硃砂搖搖欲墜,卻最終是架不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