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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撇開臉,躲避鍾帥緊迫的視線,拉著婆婆的手求助。
吳母看看三人,再看看肖梓涵臉上的傷,半晌才長嘆口氣,「你舅媽說得對,你大了,有權知道你的身世。其實……你不是他們親生的。」
這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猛地擊中肖梓涵的腦袋,撞得她耳朵嗡嗡直響,喉頭泛出鐵鏽般的血腥味,隔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己發顫的聲音從好遠好遠的地方飄來,「外婆,你開玩笑的吧?」
望著一臉蒼白,嘴唇顫抖的外孫女,吳母實在不忍心講下去,可一想到正是由於他們的隱瞞才讓這孩子白吃這麼多年的苦,還是一狠心掀開了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原來吳美芬和肖父結婚三年一直沒有孩子,檢查後才得知肖父患了嚴重少精症,兩人跑了許多大醫院,醫生無一例外都說生育希望渺小,只能等待奇蹟。
當年吳美芬是想過要和丈夫離婚的,但吳家卻覺得因為生不出孩子就離婚有欠厚道,所以建議他們去領養一個小孩。而肖父怕別人笑話他無能,連個孩子都生不出,就想出個主意,讓吳美芬裝懷孕到孃家保胎,等孩子滿月後再帶回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大家都以為肖梓涵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肖梓涵近乎呆滯的聽完外婆的講述,眼裡滿是空洞和絕望。以前她總覺得有這樣的父母很慘,殊不知還有更慘的,一個被父母遺棄的,一個不被祝福和期盼的生命,或許還是一個充滿仇恨和罪惡的孽障。
肖梓涵忽然覺得好冷,那種冷是數九天被扔到冰渣子裡的透心寒,連血液裡都融進了寒氣,讓她抑制不住地顫抖,牙齒咯咯地打架,手腳也不聽使喚地哆嗦,似乎連骨頭縫之間能敲出乒桌球乓地聲響。
鍾帥見狀,連忙用力把她摟進懷裡,緊緊抱住,嘴裡一直重複,「沒事兒,我在這兒!」
看到這一幕吳母和舅媽禁不住掉下眼淚,她們這是造哪門子的孽啊!
「小涵……」吳母擔憂地望著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下文,就被鍾帥生硬地打斷,「夠了,你們走吧,別再說了。」
這句低喝卻激醒了意識模糊的肖梓涵,她猛地推開鍾帥,執拗地盯著外婆,問出心中的疑問,「既然他們不打算好好對我,為什麼要領養我?」
外婆張張嘴,猶豫地望向鍾帥,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講。
肖梓涵看看外婆,再怔怔地凝視著鍾帥,祈求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他們憑什麼那麼對我,沒有人要求他們領養我,他們要是覺著我是負擔,可以把我再扔掉,反正我也不是他們親生的……」
鍾帥看她聲音都哽噎卻死活不肯掉眼淚,只得握緊他的手,用眼神暗示外婆講下去。
吳母嘆口氣,捏緊拳頭說,「你還記得八歲的那年你媽被皮筋絆倒的事情不?」
肖梓涵點點頭,她當然記得,盆骨上的骨裂就是那時留下的。她記得當初母親被拴在兩棵樹之間的皮筋絆倒了,父親從醫院回來就甩了她幾個大耳光,後來還暴戾地把她整個人舉起來摔在地上,如果沒有爺爺及時趕到,她可能就被活活打死了。
事後她疼得縮在爺爺的懷裡反覆地解釋,那根皮筋不是她栓上去的,爺爺只是摸著她的頭默默掉眼淚,最後把她送到外婆家養傷。可是,這跟他們如此對自己有何關聯?不至於摔了一跤就記恨她這麼多年吧?
大舅媽見婆婆說不下去,忙接過話來,「你媽當初懷孕了,結果因為那一跤,孩子沒保住。」
肖梓涵捂著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舅媽,「那個皮筋不是我栓的,我也沒有跟他們一起玩。」她清楚地記得,那天爺爺一大早就帶著她去姑婆家裝水管,回家時姑婆還給她買了一大把薄荷糖。
外婆紅著眼頷首,徐徐解釋,「你爸媽不是怪你害她摔倒,而是恨你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