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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近則不遜。周修達在世時,父子關係極惡劣,周思邈恨透他的桀驁不馴,覺得他能成名全是自己培養得當。不料之後每一個學生能比得上週修達,周思邈反倒懷念起兒子的好來。連帶著對餘頌也多了些讚許。
周思邈叮囑姜宏,道:「你可不要輕敵,這段時間好好練習,別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節目。餘頌的水平不低,要是表演的時候她壓過你一頭,那你就太丟我的臉了。她是修達的學生,按道理你應該是她的前輩。」
姜宏不耐煩道:「我知道了,你別來囉嗦。她這種只會下苦功夫的人有什麼用,比不上我的。」
「就算你能贏過她,那其他人呢。聽說你在外面保證說,說要參加今年的範·克萊賽,是真的嗎?這話可不能亂說。」
「是餘頌逼我的,參賽的事到時候再說吧,估計他們到時候也忘了,實在不行我就隨便找個理由說再等下一屆。也不是大事。」
「你真死言而無信,說話一點都不過腦子,和你表哥一點都不一樣。」周思邈嘆息,道:「不過你不去也好,省得在國際上丟臉,別到時候連初賽都進不了。」
「誰說我不行啊!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我已經賺夠錢了,沒必要像無名氏一樣趕場子參賽。」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周思邈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們已經到了兩看生厭的地步,早就無多餘的話可說。但明面上姜宏還要借著周思邈的名義收學生,周思邈也分了不少錢,到底還是靠利益維持著表面平衡。姜宏自認是個講道理的人,權衡利弊,從不感情用事。
他自認生平並不遜於餘頌,但現在參加範·克萊賽不是明智之舉。還是懷柔為上,可以先試著和餘頌講和,大不了拉她入夥一起做生意,先給點小恩惠,以後再踢出局。
只要條件合適,她已經會答應讓步,周修達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他們又沒有深仇大恨。誰會謙錢多呢。姜宏這樣安撫著自己,可依舊覺得不安。他又會想起餘頌的眼神,受傷野獸一樣的眼神,不撕咬下一口肉絕不會罷休。
幾天後就是第一次彩排,姜宏特意提早到了,不料餘頌更早。她已經站在琴前試奏,像個學生一樣練習著音階,用最笨拙的方法來熟悉琴。
姜宏打斷她,笑著道:「餘頌,我們之前可能有些誤會,你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我們好好談一談。」
餘頌笑道:「不好意思,姜老師,我今天不太方便,我要給周老師去掃墓。」
碰了個軟釘子,姜宏忍著不發作,道:「你很有孝心,這很好,不過我哥是生病過世的,這件事也不能怪誰,對嗎?」
「那他生病的時候,你是怎麼對待他的呢?」
「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你為什麼不去怪周思邈呢?」
「誰說我不怪他,只是要有個先來後到,尊老愛幼。」餘頌從琴凳上起身,對姜宏挑釁笑道:「該您了,姜老師,試一試琴,您可以露一手,讓我開開眼了。」
姜宏也不猶豫,徑直上前翻譜子,直接演奏起《帕格尼尼主題變奏曲》。這首曲子經常用在表演上壓軸,就是因為對技巧的要求很高,既有李斯特式的炫技,又要保持勃拉姆斯作品的淡淡憂愁。因為這首曲子最初是小提琴準備的,鋼琴演奏時就需要確保小提琴一般的快速旋律。可鍵盤樂器和絃樂的出音速度大有不同,既要在鍵盤上快速移動手指,又要控制音色和節奏,確實不容易。
憑心而論,姜宏的演奏確實與她的相差無幾。他還算是有天賦的,只是志不在此罷了。姜宏彈完也頗有得色,故意道:「聽說你是勃拉姆斯的行家,那來點評一下,我彈得怎麼樣?」
「挺好的。」餘頌暗暗吃驚,本以為姜宏早就把基本功荒廢了,不料他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