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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信先和熟人寒暄幾句,再一一走到近前打招呼。他看似真誠地餘頌一握手,道:「你好,餘小姐是吧,我姓穆,單名信任的信。」他們忙著互相打量。餘頌嫌他看自己的眼神頗露骨,但也看清他是個高鼻深目,意氣風發的長相。看著超過三十五,白麵微須,胡形修剪得很精緻,臉上有一種積極健身的緊繃感。和安思雨比起來,他更勝一份男子氣概,可惜五官細節上不夠考究,總有些粗枝大葉。
待到虞詩音時,她很敷衍地點了頭,連穆信的名片都懶得接。她對人的好惡,向來是直白寫在臉上的。
人到齊了,便落座上菜。鋼琴圈子向來男多女少,女鋼琴家在飯局上更是紅袖添香的陪襯。一桌上的熱門人物是姜宏,他近來搞鋼琴教育,確實是混得風生水起。當年周修達還在世時,周思邈借著兒子的名義,開班授課當名師。小班化教育確實培養出一批學生,但收益一般。現在姜宏雖然國際上沒名聲,但心思更活,靠著電視節目打出名聲,直接開起連鎖教育機構,教十四歲以下的青少年學琴,五萬塊一個學程,十五萬塊能上精英班,由他一對一輔導。內行人都知道這錢基本是打水漂,可奈不住望子成龍的父母們前赴後繼。
姜宏再把賺來錢拿去疏通關係,繼續換一個在節目上露臉的機會。他這樣走彎路雖然為人不齒,但確實比職業鋼琴家來錢更快。錢是實打實的,同行背後再怎麼笑話他,當面還是要捧場。
餘頌卻不縱他這脾氣,起身敬酒,故意道:「姜老師,我敬你一杯。周老師臨終的時候一直掛念著你。」他們一直沒有在明面上鬧翻,畢竟周思邈還要靠著周修達的名氣來招攬學生。周修達一離世,更是死無對證,周思邈簡直要把他和姜宏渲染得兄友弟恭。
姜宏只得賠笑,道:「表哥真是英年早逝,我也一直很想念他。他在音樂上未完成的理想,我也一定會幫他完成。」
餘頌立刻順勢道:「周老師一定會保佑您,讓您在今年範·克萊本賽上有個好成績。」姜宏自然一愣,接不上話,餘頌便向眾人解釋道:「周老師一生的遺憾就是發病太早,沒辦法範·克萊本賽。姜老師這些年一直想替老師實現這個理想,但穩妥起見,上一屆沒有參賽。我覺得他也太謹慎了,按他的水平,到國際上沒有大意外肯定能拿個名次。」她這麼真心誠意一吹捧,其餘人自然跟著附和,姜宏也不敢當面回絕,只得道:「我這人不打沒準備的仗,這次的比賽我還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我也是不想讓表哥失望。」
餘頌微笑,她的目的多少算是達到了。她向來不怕與姜宏正面對決,只怕他避戰。這幾年她是刻苦磨練技藝,力求在範·克萊賽上一鳴驚人,可姜宏卻放棄了參賽揚名這條路,靠著偏門賺得樂不思蜀。如果姜宏一直不參賽,安心當個二流混子混弄外行人,餘頌反而拿他沒有辦法,現在強逼著他在外人面前誇下海口,雖然可以事後反悔,但總歸有個保證。
穆信全程不動聲色,卻似笑非笑盯著餘頌,好像看出她和姜宏不合,卻也不點破。餘頌被他看著也不自在,只覺得像是一條蛇順著身上爬,冷得膩乎乎。穆信又轉向虞詩音,道:「好香啊,虞小姐用什麼牌子的香水啊?」
虞詩音看不慣他的輕浮,故意道:「沒用香水,估計是廁所除臭劑。」
穆信不動氣,起身道:「虞小姐真幽默,我敬你一杯吧。
「你是什麼人,我又不認識,憑什麼要和你喝酒?」穆信涵養再好,面上也有些架不住了,場面一時尷尬起來。餘頌立刻道:「詩音她今天不舒服,我代她喝了吧。」說完起身,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虞詩音道:「對,我不太舒服,就先走了。」她起身時故意大聲對餘頌,道:「你也該少喝點酒,彈鋼琴是精細藝術,酒精會影響發揮的。」
穆信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