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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則道摸到了枕邊的冰袋,撿起來。
冰袋?
裝著散冰的密封袋,上面無數因為外面空氣火熱而滲出的水珠。掛在了自己的手指間。冰涼涼的,但落在自己燥熱的面板上,像是揮發一樣。
晏則道在回憶自己為什麼躺在了這裡。手中的冰袋滲滿了水珠,淌了一手。衣服的紐扣也不知道是誰開啟,袖子挽到了胳膊肘。
再一探胸口,領口幾個釦子也解落了。
晏則道有些頭暈,身體說不上有沒有力氣,他想再睡一會兒。
再睡了不知道多久,又睜起眼睛,外面是街燈漫上來,宿舍的燈開著一盞。晏則道才知道自己躺在了藝人休息室裡。
培訓他們的老趙出現在房間裡,手裡像是拿著藥。看見晏則道醒來,便說道:&ldo;醒了,小晏?你中暑暈倒在排練室你知道嗎?&rdo;
晏則道心想怪不得渾身這麼乏悶,熱得直頭暈。
&ldo;剛老闆來過一次,來看新人們。&rdo;老趙看了下空調,開了幾度,還是不見有多涼快。剛從四十多度的排練室過來的他,把空調再調低了幾度。
晏則道心裡噌了一下,&ldo;老闆來過?&rdo;自己中暑前是一眼都沒見著路迢之的。他是自己中暑後才來的嗎?他有看到過自己嗎?
&ldo;他來過,知道你中暑了,還讓助理給你買消暑的藥和飲料呢。&rdo;老趙示意了下晏則道床前的桌上一堆藥品。
晏則道擰頭掙起身去看那桌上的藥,老趙在給晏則道倒冰水,晏則道問向他,&ldo;老闆有來看過我嗎?&rdo;
老趙用鑷子放了冰塊進玻璃杯中,&ldo;老闆那麼忙,讓助理給你送藥已經很不錯了。&rdo;
晏則道接過他遞來的冰水,抿了一口,浮現出路迢之吩咐助理的畫面。他的頎長身姿,黑色的西裝,淡漠地囑咐下去。
老趙走了後,培訓他們之一的娘娘腔也來了,給晏則道像是關心還是道歉的模糊的話語。晏則道便知道是路迢之走時囑咐過。
對待新人不要太過嚴苛。
晏則道把弄著那幾盒藥片,還有褪完水珠的不冰了的飲料。
現實沒有進展。
夢裡卻進展火速。
想像,可能因為中暑後,大腦也混沌,不知道是腦海擦過的印象,還是經歷的夢境。
那張臉,浸泡在浴缸裡。
晏則道都能清晰地回憶起那根根分明、纖細如翎的睫毛。
那張海棠花色般的臉,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沒有語言,沒有表情,只有寂靜的眉目。
從水中將他撈起來,貼在火燙的胸腔。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喚著,&ldo;你記得我嗎。你知道我是誰?&rdo;
皺起的雙眉,忍受的身軀,斷續的悶啞,不停的水聲。
迴蕩腦海里。像是深海掙扎的溺水之人。不再分清是夢裡,還是記憶裡,抑或是將來。
我想上你。
也只想擁有你。
路迢之。
……
顧沉沉開車回別墅區,從家門口的信箱撿了些信件和幾本期刊回去。
回到廳裡,散落一堆信封。顧沉沉沒有別的愛好了,每天總裁式地日理萬機,上完班回來還沒有一點娛樂時間,應酬,敲方案,簽合同。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時不時地將家門口的信封箱清空,然後把信件一封封拆開來看。當然,這年頭都不怎麼寫信了。緊急和重要的信件早用了電郵方式或者快遞簽收。
而這種紙質信件,就是那些愛慕他、追求他、得不到就恨他、員工投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