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if線:一家三口5(第1/3 頁)
楊二丫有太多的話想問,時序卻有許多話不敢說出口。
無論是他初入宮廷時的遭遇,還是近年來他的行事手段。
他的妻子最是寬厚溫和,待人總是抱著最大的善意,舊日去縣城採買,碰見乞討的老人都會施捨一二口糧,鄰里之間,更是從未有過口舌,連村裡最難纏的姑婆都很難說她是非。
就是這樣一個人,倘若叫她知道——
曾與她最是親密的丈夫,已不復少年心腸,早是雙手沾滿鮮血,聲名盡毀,陰冷狠絕。
哪怕是面對久別重逢的妻女,他也很難找回當年的心情了。
可偏偏——
他說了,凡是二孃想知道的,他都說。
時序抓著楊二丫的手,引她去了床上。
他單膝跪下來,小心為她脫去鞋襪,又仔細將她的雙腳放到床上,膝下搭一床薄毯,起身將床頭的蠟燭點燃。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去。
時序表現得波瀾不驚,好像已控制好了情緒,他一手放在楊二丫手背上,一手落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溫聲道:“那就從我四年前入京說起吧。”
二十歲上京趕考,乃是時序生命中一道無法抹除的分割線。
就像老家的人對時家的神童知之甚多,京城的世家貴族也清楚當今司禮監掌印的晉升之道。
而時序所做的,不過是將外人口中的他,再複述一遍。
他隱去了許多苦難,連當年入宮時的頹敗絕望也沒講,三言兩語帶過,很快便成了:“就這樣,不足一年,我便做了先帝身邊的內侍,又因略懂先帝心意,頗得其信重。”
他從不是迂腐之徒,往日的清高堅守,也不過是不願同流合汙,真要阿諛奉承了,時序也不比其餘人差多少。
而那對他寵信有加的先帝,就是最好的證明。
楊二丫聽得失神,心裡發堵,忍不住問:“若你當年應了林家的婚事,豈還有日後的這些事?”
時序輕笑一聲,反問道:“二孃剛還說我沒心,二孃問這話,就不覺得窩心嗎?”
倘若他真是那等貪慕虛榮、攀附強權之輩,恐根本得不到楊二丫的死心塌地,也枉她這些年來吞下的苦果了。
楊二丫斂目,竭力不去感受心口傳來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良久,她才啟唇:“那後來呢?”
“後來啊。”時序微微揚頭,似在回憶,“後來發生的事,那可就很多很多了,當時覺得了不得,如今想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左不過是這個死了那個活了。”
在司禮監待久了,人命於他,也變得不值一提起來。
時序說到他經手了科舉舞弊大案,因對當年考官懷恨在心,對涉案人員尤為痛恨,三分罪過就會被他寫作十分。
短短兩月時間,單是死在司禮監刑訊之中的,就有上百人,另有經時序上書,先帝判斬者無數。
其中雖確有罪有應得之人,但也很難說,會否有無辜。()
時序沉吟道:≈ap;ldo;叫咱家想想≈ap;hellip;≈ap;hellip;死在那次大案中的朝廷命官,大概有四五百人吧,被革除功名的學子就更數不過來了。≈ap;rdo;
16畫三春提醒您《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節≈ap;完整章節』()
也是從那一次起,時序摸到了將死之人的血。
害怕嗎?
時序不知道,他只記得第一次殺死人後,害怕之外的,乃是更為明顯和深刻的戰慄。
說完這些,時序本以為會看見一雙飽含驚懼的眼睛。
可待他抬頭,猝不及防望了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