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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的開啟門上了車，鍾任明覺得他情緒不太對，上車後就碰了碰他的肩，「很喜歡？」

「喜歡。」鍾小柒回答道。

鍾任明想了想，還是不是特別喜歡鍾小柒一心就喜歡傻子一個人。他總覺得鍾小柒能有自己的世界，而柴顯也有自己的世界才對。就算在一起過，鍾任明也覺得他們分開才是最好的，「很喜歡，可是世界上的樹又不止他一棵，你之前還四肢健全的能照顧他，那現在你瘸了，他能照顧你麼。」鍾任明跟他說，「他是傻子，他需要你照顧的，你總不能照顧他一輩子。」

鍾小柒撇過了臉，「我不愛聽這些，我照顧他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之前兩次，哪次不是心甘情願。然後呢？」

然後呢？

然後他把柴顯比喻成一座沒有鎖的牢籠，禁錮了他的自由。他沒有想過要跟柴顯溝通，是因為他認為跟柴顯溝通來沒什麼用。柴顯是傻的，跟他溝通又有什麼用。他是心甘情願的，愛也是發自內心的，可為什麼，他總會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但沒什麼，反正你你們都領證結婚了，你在柴顯那位置也不會變。」鍾任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是建議你先做好復健，柴顯的事情就先往後看吧。」他勸導，「再等下去，你的腿就真瘸了。」錯過復健時間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本來復健可以做到九成恢復，硬生又拖了短時間，估計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鍾小柒低下了頭，都快兩個月了，他哪裡知道他的位置有沒有變化。「我追不回來的，我沒有錢，我什麼都沒有…他能有的物質生活，我都給不了他。」而且他還瘸了，再這麼下去，估計他還要柴顯照顧他。

車上一陣沉默，鍾小柒緩了很久才拍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他朝鐘任明笑了笑，笑得很是難看，嘴角上揚弧度卻還抽了兩下，看起來還是想哭。他還拍了拍鍾任明的肩膀，「爸，我選擇你。」他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我會好好吃飯復健養傷，好好學習拍圖。你…等你給我開了攝影棚，我賺了錢，一定把錢還你…然後，我要把柴顯追回來。」

那麼喜歡他，這麼甜的一個柴顯，他不想拱手讓人。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先成長起來。然後大大方方的去把柴顯追回來，告訴他。他沒有不要他，他很愛他。只喜歡他一個大傻子。

鍾任明盯著鍾小柒的臉看了會兒，他跟鍾小柒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他這次也算是能稍微再熟悉他的兒子。他還是不明白傻子有什麼好的，他一點也不介意他兒子的物件是個男人，但他比較介意兒子的物件是個傻子。

而且他們兩個還結婚了，在他們還沒離婚的情況下，從在法律上來看鐘小柒還是柴顯的第一監護人。鍾任明想不明白太多東西，他自己都過得稀里糊塗的，他就盼著鍾小柒能過得好一些，起碼生活上不用再多照顧一個傻子。只是他盯著鍾小柒看了會兒，然後聳了聳肩，「隨你吧。」他說，「攝影工作室是我想給你開的，就當是我丟了給你這麼多年的賠償，你可以不用還我。」

「我還你的。」鍾小柒毫不猶豫道，「我不會欠你的。」

鍾小柒很認真的思考完了，他揉了揉自己哭過的眼睛，眼眶紅通通的。他打了個哭嗝，指了指玩具店裡的小店員，那個彷彿要佔據他位置的小員工，「我才不要被代替了。」鍾小柒不服氣道，他只是短短的離開了一小段時間，竟然立刻就有人站到了柴顯的身邊。

柴顯竟然還接受他投餵的糖果。

柴顯竟然會接受除了他以外的人給予的投餵。鍾小柒只感覺世界在天旋地轉，地面在劇烈顫抖。柴顯也有可能會喜歡上別人這件事情，鍾小柒從來都沒有去設想過。柴顯的小世界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

鍾小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