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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停留在這兒,不過是想彌補過去的遺憾。
季明希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人與妖在夕陽下散步聊天,這是他最喜歡的時代,但卻是在簡荒最痛苦的記憶中出現。
不過他也能理解,身為獵妖令的執行人,擁有天道給予的力量,卻被重傷到顯露原形,還被比他弱小的凡人與妖圍觀,無論哪一個經歷都足夠傷自尊了,後面還被他當作弱小的犬妖帶到曦陽山上,堂堂制裁者,硬是給他當了百年的犬妖,想不痛苦都難。
季明希的思維有些發散,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過來,該不會他才是簡荒的痛苦根源吧。
雖然他好好地治療了小黑,還每日帶他去遊玩,教他修煉帶他品嘗遊歷四周,但……怎麼看他都是把小黑當作毛絨絨朋友了,連走路都是抱著的。
好像一開始小黑的確掙扎得很厲害,只是因為打不過他才慢慢躺平。
該死,越想越心虛了。
他站在簡荒身邊,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當時那麼痛苦,我以為小黑實力微弱到沒有辦法化形,當時夜華山地界開始獵妖,我擔心你,不是,我擔心小黑出去會遭遇不測,才讓他留在曦陽山……」
怎麼越說越像狡辯了。
「好吧,其實就是太久沒有人和我呆在一起了,所以難得遇到一個不怕我的,就不太想讓他走。」季明希嘆了口氣,還是承認了自己的暴行,他心虛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會給你造成那麼大的痛苦。」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簡荒止住了季明希的碎碎念,有些好笑地說:「作為天道選中的制裁者,即使處於虛弱狀態,也不至於逃不出一座曦陽山。」
那看來是因為受傷自尊心受挫了,季明希乖巧地閉上嘴,不再提這件事。
他們跨過時空裂縫來到下一個幻境時,簡荒都沒有等來季明希的下一句話,他不禁有些鬱悶,明明只要對方再問一句,他就會說,在曦陽山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光,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留下,也會告訴對方,這段回憶痛苦在哪裡。
不是因為受傷,也不是因為自尊受挫,而是因為後悔,後悔在明曦對他伸出手時對那個溫柔的男人動手,讓他們的相遇變得不再浪漫。
所以他在想,如果第一次見面時,他沒有攻擊的話,他們會有怎麼樣的開始,會不會像話本那樣,擁有美好的結局。
他留在幻境,也是為了修改他們的初遇。
可是,幻境不過是幻境,去設想再多的可能,都沒有珍惜當下重要。
裂縫後的空間連色調都是沉重的,石室裡有人驚聲尖叫,有人大聲唸咒,屋內擺滿著許多巨大的陶罐和棺材,裡面綠水翻滾,泡著一個個雙目緊閉的人。
狂風在屋內颳起,帶著強腐蝕性的綠液,那些穿黑蛇長袍的人四處逃散,無論怎麼掙扎都躲不過這場酸雨,身體被腐蝕,疼痛令他們忍不住嚎叫,獵人成了獵物才知道求饒,但已經來不及了。
餓鬼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漠然,反倒是身上那數十張口盡數張開,發出大仇得報的笑聲,終於逗弄夠這群蛇鼠之輩,那些嘴巴才將這些傷痕累累的人吸到肚中。
幻境啪地熄滅,重新回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半空懸掛著一臺冒火花的光屏,上面有個紅色警示牌不停閃爍,發出刺耳的警報。
「警告:資料與主機失去聯絡,重啟失敗,請檢查錯誤。」
重新變回小孩的餓餓獨自坐在黑暗中心,紅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平添幾分恐怖詭異。
他面無表情地啃了兩口視肉,露在外頭的面板上有幾張嘴,看樣子是應激反應還沒有過去。
他的痛苦,從被送入長生門後就從未停止。
季明希心疼地走上前,抱起那個長髮及腰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