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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親過世得早,又從沒遇過和他擁有相似體質的人,已知的許多道理不過是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來總結出的人生經驗罷了。關於他自己,他知道的依舊很少。唯有一件事他掌握得足夠明確,一旦累了,就趕快找個安靜的,人氣少的地方睡上一覺,身體自然就會恢復些,這麼說來,他和芸芸眾生也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容匪拖著被隆城的空氣折磨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倒頭就睡。他睡覺時不會做夢,就只是睡著,可這一次卻發了個夢,還是噩夢。
他夢到柳卅被咖哩一槍射中心臟,死在了龍虎山,血泊中伸出一隻大手,扣住柳卅的屍體,把他往血海深潭裡拖,他想要去奪,可渾身都使不上力。他救回來的人,他把控著的命,這回卻要不聽他的,被別人——被死神奪走了!相似的臉,相似的劇情又要上演,容匪痛呼著從夢中驚起,他出了身冷汗,披上外套跌跌撞撞跑到門口,開了門就往外看。柳卅不在他這裡,容匪抖索著手,深吸了兩口氣,昏暗的水泥走廊上空無一人。他扶著門框,靠在門邊,想了許久,決定出門走走。
容匪還未從隆城對他的過度消耗中恢復過來,到了街上就近尋了間茶室就走了進去,他人才坐下,耳朵裡便傳來了個爆炸新聞。
雷符出事了。
昨夜他在一艘泰國漁船上被抓,條子從漁船上搜出了近一百多公斤海洛因,可謂人贓並獲,此刻已被押在城西看守所,等候發落。還有小道訊息說朱英雄早就懷疑雷符在打龍頭位置的主意,這事他不打算管了,有意趁此解決了雷符。
容匪聽到這裡就沒耐心再坐下去了,風一樣衝出了茶館,他原打算直奔高林廟打聽柳卅的下落,可想到高林廟原本就是咖哩的地盤,咖哩對他又是那番「另眼相看」的態度,容匪腦筋一轉,去了新舊裡找徐神醫。
徐神醫的醫館生意興隆,門前大排長龍,場面堪比熱門食肆。容匪站在玻璃門外一張望,原來今天是小娥當差,幫著老父親抓藥問診呢。怪不得那麼多五大三粗的武師爭著搶著要擠進醫館,有病的看病,這沒病的也恰好能折騰出點病來。
容匪要找的也正是小娥,他敲了敲玻璃門,沖小娥使了個眼色,小娥見到是他,猶豫了片刻,朝後門努努下巴。容匪會意地繞到了醫館後院,小娥今天穿了條藍裙子,腰上繫著個白圍裙,滿身草木藥味。她站在山楂樹下搓手,問容匪:「你找我有事?」
「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柳卅住高林廟哪裡。」
小娥眼裡一喜,也絲毫不壓抑這點喜悅,還問容匪:」他住哪裡,你不知道啊?他沒和你說?」
容匪笑笑:「沒和我說,三年不見,生分了。」
小娥應了聲,解下圍裙拿在手裡對容匪道:「我帶你去吧,現在這個時候他不一定在高林廟。」
她說話間不知怎麼流露出了點大姐大的派頭,容匪覺得新鮮,就跟著她走了。小娥在路上叫了輛車,和容匪跑了三個地方,兩人先是去了間開在高林廟裡的報攤,看攤的看到小娥就管她叫「娥姐」,殷勤地送上好幾份報紙,聽說他們是來找柳卅的,就道:「卅哥早上帶著人放水去了,要不您去商貿那裡看看?」
商貿是雲城近年才新起的金融商圈,銀行投資行林立,到了那裡一打聽,說柳卅早上確實出現了,半道聽到雷符出事就走了,具體去了那裡不好說,可能找條子收買人情去了。
雷符人是被警察總署的李隊長抓的,小娥和容匪一合計,決定往那裡找找。車到總署,兩人才從車上下來,就看到柳卅愁眉苦臉地從總署裡走出來。他若有所思,心事重重,並沒有立即注意到他們,還是他身邊跟著的兩個馬仔見到了小娥,客氣地打了聲招呼,柳卅這才看到他們,忙對那兩個馬仔吩咐道:「替我把人先送回去。」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