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孔慶鎔巧諫嘉慶(第1/4 頁)
“你今日這出戏,很好。”嘉慶看著一旁宮苑中的花木,不覺心中更添愜意,對孔慶鎔道:“楊四郎之名,朕是知道的,宋時名將楊延昭、楊延朗,其實本是一人,後世話本之中,不知為何將他一分為二,才有了楊四郎。可即便如此,朕依然以為這劇甚好,楊四郎是宋臣,便應牢記忠義二字,身在遼營,心懷故主,此忠臣也。”只是說到這裡,嘉慶卻也頓了一頓,又對孔慶鎔笑道:“哈哈,若是尋常大臣,朕自然要這樣說。可今日這場戲,朕之所見,又有不同之處,他們演的好啊,尤其是那楊四郎迴歸宋營,和母親妻子相見一段,二十年啊,竟然還有那樣的一天……朕就不一樣了,朕十六歲那年,就沒了額娘,即位兩年,孝淑她也……也過世了,綿寧那個時候,也就十四歲。朕空閒之際,想要和她們共享天倫,卻也不能了。所以這樣說來,朕還挺羨慕你的。還有,你方才說起家中之人,有個姐姐,衍聖公之裔,朕記得……你姐姐嫁的是何人?”
“回皇上,這……是臣失職,臣向皇上請罪!”孔慶鎔忙對嘉慶拜道。
“你有什麼好請罪的,難道你說個名字出來,還能違了朝廷規制不成?你……儘管說下去,朕聽你把話說完,如何?”嘉慶看著孔慶鎔樣子,其實心中也有了盤算。
“回皇上,臣長姐所嫁之人,乃是……乃是前任浙江巡撫阮元。只是臣也聽聞,阮元先前因失察之故,眼下已然停職,如此看來,臣身為阮元妻弟,阮元有過,臣不能及時指出讓他改正,也是臣的責任。”孔慶鎔也對嘉慶答道。
“你有何過錯?若是僅僅因為你是阮元姻親,朕就要一併問責於你,那朕豈不成了肆意株連無辜之人?”嘉慶想著先前也曾賜封孔璐華一品夫人,孔慶鎔出言之前,自己也想到了阮元,但看著孔慶鎔如此恭敬,自己方才安心。又向孔慶鎔問道:“那,你可知你姐姐嫁了阮元之後,在杭州日子過得怎樣?可有不快之事?”
“回皇上,家姐她……家姐長臣十歲,所以眼下,已經有了一兒一女,阮元家中,尚有三位側室,家姐與她們,平日也是親密無間,形同姐妹。家姐從來雅善詩文,前些日子,還給臣看了幾篇自己詩作,臣正好帶著一首,也想請皇上示下。”孔慶鎔一邊說著,也一邊從衣袋中取了一封信箋在手,恭敬地呈給嘉慶。
這首詩正是孔璐華在揚州觀蠶之時所作那首詩,嘉慶看了,一時也是連連點頭,對孔慶鎔道:“令姐文才上佳,這關心民事之心,卻更讓朕讚歎啊。你等詩禮之家出身的女子,吟詩作對的,朕也知道不少,可大半皆是遊戲之作,獨你姐姐這一篇,綾羅之下,猶思桑蠶之不易,為語兒女輩,物力當知艱。貧女一月工,織成綺與紈,農桑之事,辛勞不易,若非親眼所見,如何能知百姓艱苦,有如何能使一家之中,度支有節?這樣說來……”嘉慶聽著孔慶鎔之言,想著孔璐華之作,自然已經清楚,如果阮元不是居家重情,夫妻恩愛之人,孔璐華這些詩句,如何典雅醇正?阮家兒女妻妾,又如何能夠一家和樂?其中阮元之功,自然也不少了,想到這裡,也輕輕點了點頭。
“回皇上,家中從來讀書是第一要事,讀先祖之書,第一便要知‘仁’之一字,心中有仁心仁念,無論所在何處,所遇何事,自然可以心懷仁恕而去應對。家姐自幼聰明,深解前賢之意,出嫁至今,也有十四年了,這片仁心,自是一如既往,從不敢有半分驕矜之念的。”這時,孔慶鎔也對嘉慶補充道。
“十四年如一日,是嗎?如此,也是……也是難得啊。”嘉慶聽著孔慶鎔之語,自然想到,孔璐華若是十四年來,一直以仁心為本,那也足以看出,阮元絕非品行低劣之人。
“你姐夫在浙江,朕記得前後待了八年吧?朕看他平日辦事,確實實心任事之人,你對你姐夫在浙江的事,可有聽聞,若是有,也與朕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