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詁經精舍的遺憾(第1/4 頁)
數日之後,嘉慶也自著《訓喻八旗簡明語一篇,對八旗之人予以下發,期望八旗子弟可以認真閱讀,修習文武而不再沉迷賭博之事:
八旗子弟,國之世僕,百有餘年,英才輩出,不可勝記。然生齒日繁,間有失於教訓之子弟……唯圖片時逸樂,罔恤一世身家,深可憫也。最可恨者,無如聚賭,蓋開局之惡棍,其意總在斂錢,受其愚弄,昏迷不覺,誠可哀也。好賭之人,其弊有五……此五弊賢者必不犯,不肖者必不改,特書此數語,誕告八旗,務令家喻戶曉,爾都統、副都統七十餘員,何忍視國家有用之子弟,半為無用之匪徒,不為朕加意訓導耶?八旗子弟觀朕此旨,能翻然改悔,日引月長,皆復舊習,成佳士,誠國家之大福也……
只是這篇文章發出之後,在八旗之人中,卻也沒有多少影響。相反,倒是有不少茶館酒樓裡的八旗閒散之人,對這篇御製文不屑一顧。
“你看到了嗎?皇上前日那篇什麼八旗簡明語?這一次,不會讓我們背下來吧?”
“背什麼呀?成天咱們八旗中人,要麼就只能進官學,要麼就只能練騎射,這樣的日子,你能過得幾日?我看啊,皇上今日禁賭,這明日,外面還不知道能玩出什麼花樣呢。”
“對啊,就恆兄你讀書那個樣子,皇上這文章,你還能記得住不成?”
“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我天生就不愛讀書,可你說去練騎射……你說這太平盛世的,我練好了騎射,要去做什麼啊?上陣殺敵嗎?就現在這邊疆,你們說敵人在哪兒呢?”
“是啊,都說漢唐之時能上邊疆立功,說什麼寧為百夫長,勝做一書生。如今這天下,你做了百夫長,那你一輩子也就當個百夫長了!我都聽說過,漢朝那時候有匈奴,唐朝那時候有吐蕃,現在呢?那邊有綏遠城將軍和駐藏大臣,哪個不長眼的還想謀反不成?這騎射練與不練,有什麼區別呢?”
“唉,也是我家中阿瑪是佐領,總也有些家業,日後若能一樣補個佐領,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慶兄,你這樣想才對嘛!你是佐領的兒子,以後就老老實實補個佐領。至於那都統,你們想想,那都統的兒子不也想補都統嘛!”
“就是就是,還是喝茶痛快!”
八旗之內,雖一時賭博之事大減,可八旗子弟的風貌,似乎也並沒有因為這篇文章而有多少改善。
這些八旗中的變化,與眼下只是五品侍講的阮元卻也沒有多少關係,但是這年九月,阮元又加了日講起居注官,也算是進一步得到了嘉慶信任。同時,張鑑也從杭州意外來到了京城,阮元看自己學生主動入京看望自己,心中大喜,這日便也請了張鑑到衍聖公府,想著和他一敘師生之誼。
這日席中另有兩名文士,一人是阮元所邀,另一人則是與張鑑同來京城。一時間各人烹好了茶,便也說起阮元修書之事來。張鑑熟悉杭州情況,主動對阮元道:“老師,杭州的同學們,還有鏞堂、積卿各位先生,這次聽聞老師入了國史館,準備編修國史儒林、文苑二傳,可是高興得不得了了!這才兩個月,就有不少治學之人,主動把家中先祖的行狀碑誌寄給了我們,辛楣先生、抱經先生即盧文弨族中子弟,各有年譜,都託學生帶了過來,還有這仁和縣的孫志祖孫御史、丁傑丁教授……好多名士人家呢。如今我們有了這許多文稿,作一篇上佳的儒林傳出來,當是水到渠成啦!”
“是啊,歷朝儒林、文苑二傳,有內容翔實,文字兼優者,亦有語焉不詳,言行寥寥者,其中區別,當是國史修訂之時,行跡採集便有不同。如今我們有了這麼多人支援,這國史儒林傳,我當親自主稿,務使先賢逸事,永存於後世啊?”阮元想著自己雖然是貶官之身,卻也能為修史盡一份心力,自是滿意。看著張鑑身旁和自己身旁的兩名年輕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