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孫星衍的隱憂(第1/3 頁)
嘉慶八年六月之末,慶桂結束了浙江的調查之事,便即北上,阮元也因朝覲嘉慶之故,與孫星衍一路隨慶桂北行。離開杭州之前,張承勳也再次找到阮元,向阮元告知杭州八旗入學之人日漸增多,但旗人鄉試只能在北京應考,多有不便,希望阮元上報嘉慶,建議嘉慶恩准旗員一律在本地參加鄉試,阮元也答應了他的請求。
然而這次阮元等人的北上之路,卻是異常坎坷。坐船方才抵達淮安,距離黃河尚有約百里,突然之間,天上竟是大雨傾盆而下,一連兩日都不能停歇。而淮安的河道之上,這時竟密密麻麻的堵上了數百條漕船,阮元等人坐船在後,全然不能動彈。而且看前面漕船模樣,這些時日下來,竟動也沒動得一下。
“你等都是這裡主辦漕運之人,那你們可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的船都這許多日過來了,竟全然不能前行?我們入京朝覲誤了時日,是你們擔待得起的嗎?”眼看漕船堵塞水道,北上或許要因此延誤多日,慶桂也不免焦躁起來,忙喚了這裡兩名巡檢過來,想著向他們問清其中緣故。
“這……請大人恕罪!”那兩名巡檢只是九品小官,這時見了慶桂這般京中大員,自是驚恐萬狀,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今年夏初,黃河淤沙忽然大漲,河口頓時淤塞,已……已有一個多月了。又趕上這幾日,暴雨下個不停,黃河積水,現在……現在已有不少倒灌進了運河,水道實在危險得很,所以……所以這許多漕船才停在這裡,不敢北上……小人們誤了大人行程,實在罪該萬死!”
“行了,本官也定不了你們的罪!”慶桂怒道:“那你這裡河道、漕運總督,都幹什麼去了,河口淤沙,他們沒有去挖嗎?這裡堤壩,他們就不能及時加固一下嗎?!”
“回大人,漕……漕帥吉大人已經前往禮壩,在那裡監修多日。河……河督吳大人也已經派了人手,前往黃河口挑挖淤沙,想來再過些時日,也就……也就……”兩名巡檢支支吾吾的答道。這時漕運總督正是當年在步軍統領衙門幫助嘉慶剷除和珅的吉綸,南河總督則是吳璥,都是勤勉盡職之人,看來河道上能做的事,二人都已經盡力去做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也給本官傳個信,告訴吉大人和吳大人,本官北上事小,漕糧北運可是國家根本大事!若是隻一個月,皇上自可寬大為懷,但若是拖延時間長了,就不要怪本官沒警告你們了!”慶桂自也清楚河道疏理絕非易事,是以只警告了兩名巡檢,便放了二人回去。一行人眼看水路被阻,又急著北上面聖,只好相繼改作乘轎,繞過漕船前往黃河渡口。看著黃河之水竟成漫天之勢,先前的堤岸,一半都被淹沒不見,沿河上下,已成澤國,各人也不禁心中驚懼,可又不能違了皇命,只得找吉綸借了幾艘還算穩固的大船,將一行人渡到了北岸。到了宿遷,雨勢漸歇,方才換回船隻。
這日行船即將到達濟寧,阮元也知道孫星衍將要前往兗州赴任,便在舟中備了酒菜,準備和他道別。孫星衍與阮元共事四年,這時又怎能輕言離別?一時便也強打起精神,與阮元共飲了數杯。見阮元酒量本淺,多半不能再飲,忽然想起尚有些事未能告訴阮元,便道: “伯元,今日這酒,咱就別再喝了。有幾件事,我始終放心不下,還望離別之前,你能聽我再嘮叨幾句才是。”
“淵如兄,你只管說吧,我……我一定都記著。”阮元也清楚孫星衍之言必是至關重要之事,也打起了精神,認真聽著他的叮囑。
“伯元,這一路過來,黃河氾濫成什麼樣子,你我看得清楚。我正好也想起來,咱那海塘,一樣尚有隱患。眼下海塘開支,雖說夠用,可也僅供太平無事之時。萬一有一日海潮氾濫,竟把海塘沖壞了,咱們還需要一筆備用的錢,以便日常修復。這筆錢可以從去年省下的行宮歲修銀裡面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