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西湖詩會(第1/3 頁)
不過多時,便已是嘉慶九年。新年方入得正月,阮元也連續接到喜報。自己為阮家和江浙諸多藏古之家所著上古鐘鼎圖錄之書《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已然完稿,自己再將其商定一番,便可定稿刊行。而上一年囑託陳壽祺一同編著的《海塘志,也已經修撰完畢,此後海塘興修之事,便也與河道、漕運一樣,得有專著可循其始末了。然阮元所編《海塘志,日後實未刊行,後學楊鑅得阮元舊稿,重新編定《海塘攬要一書,方將阮元興修整頓海塘之事公之於天下。
與此同時,焦循也尋回了舊友李銳,二人一道幫阮元清點了浙江歷年開支,二人又找來另一好友汪萊,和阮元共同商議賠補虧空之法。眼看海塘、糧倉、商稅、鹽務都已大有起色,三人也一同將阮元這些年的整頓成果著成定製,日後依定製徵收錢糧賦稅,虧空便可逐年補齊了。阮元也時常對三人笑稱,如此“談天三友”,能將算學之長得以實用,也無愧各人崇尚“實學”之念了。
不知不覺之間二月已盡,西湖上也正是草長鶯飛,綠樹吐芽,春波盪漾,一片賞心怡人之色。許多官宦人家,富家紳士,也都選了風和日麗的日子,乘船出遊,共賞西湖美景。阮家女眷也未能免俗,這一日,孔璐華也帶著劉文如、謝雪、唐慶雲三女,又另找了許宗彥之妻梁德繩,僱了花船,一同前來西湖之上,觀景賦詩。梁德繩亦是杭州名門梁氏之後,祖父梁詩正曾任東閣大學士,父親梁敦書也做過侍郎,自己詩書琴藝,於當時也是一絕。清人陳端生曾著彈詞《再生緣,世譽為彈詞佳作,可惜未成,梁德繩便為之續詞數卷,以全其書。她自己也有詩集《古春軒詩鈔流傳於世。因梁德繩是乾隆三十六年生人,比阮家四女都要大,又自行取字楚生,是以孔璐華等人便皆以“楚生姐姐”稱之。
梁德繩出身名家,又是久居杭州之人,是以對於西湖上各處美景,可謂瞭如指掌。看著花船行過那柳浪聞鶯、蘇堤春曉、花港觀魚之處,便一一為阮家諸女講起其中典故。孔璐華見她言語典雅,從容可親,心中也是歡喜,便道:“楚生姐姐,看你講這些湖上風景,真是讓我想著,若是我們一家,也能長居西湖之畔,那該是多開心的事啊?你家世也好,做的詩又美,想來國朝之中,若論風度氣質,姐姐當是第一流的了。”
“經樓夫人,若論風度氣質,這國朝之內,自然尚有一人,遠在我之上啦?”梁德繩也不禁笑道:“你說,這曲阜聖裔,自是海內第一名門,那若是聖裔之後,又能作詩行文,這風度氣質,我又怎能相比呢?夫人可不要只看著別人,卻忘了自己呀?”
“唉,這詩文之事,我們家裡也只是偶一為之的。而且姐姐,你更有一件事,我們都很羨慕呢。你家中不僅子女雙全,而且我看他們啊,個個都聰明懂事,不說別人,就說你那個小女兒延錦,今年才四歲吧?我那日問她識得多少字,她竟能背下好幾十句《千字文了,倒是我們家安兒,現在還總是愛哭,想來延錦自小就這般聰明,一定是你這個孃的功勞了。”孔璐華笑道。
“夫人,這真是謬讚了。”梁德繩也應道:“其實錦兒平時啊,哭的時候也不少呢,我們家也是去年前後,才讓錦兒開始識了字,用的就是《千字文,所以夫人看來,錦兒識字多些,也是常事啊?更何況,錦兒還有哥哥呢,之前有了經驗,撫養起錦兒來,我自也省了不少心。若是夫人日後又有了孩子,夫人自然就會駕輕就熟啦?”
“嗯,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也不知楚生姐姐,你意下如何?”孔璐華一邊笑著,也一邊指著身邊的謝雪,道:“月莊妹妹也有一個男孩兒,與延錦一樣,都是嘉慶六年的孩子,這些時日長大了,我和月莊教他讀些書,他倒是也能看得下去,看福兒的樣子,以後若是他爹爹再能指點一二,我看是能成才的。就算做不得官,至少著書立說,應該不在話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