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葉機的過去(第1/2 頁)
不過阮元卻也無法因此輕鬆下來,秋去冬來,阮元多方延引名醫為阮承信診治,也讓阮承信的情況有了些好轉,至少當日那種巨痛之感,已然漸去。但阮承信卻一直感覺雙腿無力,無法正常行路,醫生也言及阮承信之病,究其根本乃是年邁體衰,血行不足之故,只得臥床調養。一家人平日自是盡心照顧,卻始終不能讓阮承信復原。
嘉慶九年之冬,阮元也繼續清理杭州水道,將城中流福溝漸漸疏浚,城外西湖河口,以及西湖淤泥多處,也都一一開掘清除。到了冬末,杭州水道終於漸有起色。這時葉機也因連番平盜有功之故,被阮元再一次叫到了杭州。
“葉教諭,去年你協助剿捕海寇,辛苦你了。”阮元主動對葉機道:“而且這兩個月,你在溫州協助李鎮軍攔截黃葵,也自有功,憑你這些功績,我足以上報皇上,若是沿海知縣有開缺之位,便讓皇上優先補你為知縣,如何?”這時溫州總兵換成了李景曾,阮元便以李鎮軍稱之。
“中丞,下官為教諭不過兩年,所辦不過該辦之事,中丞卻為何要如此提拔下官呢?”葉機也自謙道。
“葉教諭,你所辦之事,早已超過了許多碌碌無為的知縣,眼下沿海之地,也是最缺能人的時候,你在那裡也算頗有人望,加封你做知縣,也能讓你在那邊更好的施展自己才幹不是?”阮元的想法倒是非常堅定。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謝過中丞了。”葉機對阮元拜道。
“且慢,你不用這樣著急謝我,今日我叫你來,也是有一樁不解之事,還望你這一次可以對我說一句實話。”阮元的言語卻突然鄭重了起來,續道:“四年前我與你在海濱相識,我曾問過你為何身為一介生員,卻頻繁在沿海各府縣與人交遊,你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話我可以信你。但我這幾年卻也發現,其實沿海不少保長甲長,與你關係都不錯,雖說其中也有家世貧寒之人,可能做到里長甲長的,大多家資還算豐厚,我這也沒說錯吧?葉教諭,你當年多與海濱富戶有所交往,恐不是行萬里路這樣簡單吧?若是你果然有了難為之處,我看在海濱,可以一呼百應啊?”
“中丞大人,您這話的意思是……”葉機看來果然也有些緊張。
“我相信你,至少眼下的你,沒有背反朝廷之念,你做這知縣,我看海濱百姓,也自然可以信服。但今日這撫院瀛舟,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我想聽你說幾句實話。哪怕我來杭州之前,你所行交往之事,也果然只是為了增廣見聞,卻毫無對官府、對朝廷不利之念嗎?”阮元之言,句句讓葉機如坐針氈,可看阮元面色時,卻是一如既往的和善,似乎即便葉機在書齋裡說出一二不軌之語,阮元也不會向外人透露。
“這……既然中丞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下官也有一句話想先問過中丞,中丞給下官一個解釋,下官自然將實話全盤托出,如何?”葉機問道。
“但說無妨。”阮元似乎確實不在意葉機之言是否尚有“悖逆”之語。
“下官聽聞,中丞也曾做過翰林,又聽聞,朝廷皇宮之內,也有本朝皇帝對《孟子的釋文,那下官想問中丞,這‘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句,宮廷《孟子釋文之內,竟是如何解釋?”葉機問道。
“你說的是聖祖朝《日講吧?”阮元對這個問題並不陌生,便根據康熙《日講之言,對葉機解釋道:“國之貴未有如民者,蓋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所謂社稷,竟是何用,《日講所言,乃是立社以報本,立稷以祈谷,故可言社稷是為民而設,卻不能把社稷放在民之上。如果百姓求雨祈谷,而上天不應,難道百姓就當坐以待斃嗎?也不是,《日講所言,乃是遷舊謀新。如此可見,民在社稷之上。君立於天下,是何用意?君為民而事神,其用又在社稷之下,社稷危,則更立賢者。何況君之尊上,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