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新婚之夜(第1/3 頁)
直至亥初,飲宴之事方漸次完畢,阮元也回到新房,準備先完成最後的挑蓋頭與合巹酒之禮,至於夫妻之事,還是先問過妻子而定。房中兩位侍女早已準備完畢,阮元入得門來,便有侍女將一杆秤遞到了他手中。阮元挑下蓋頭,只覺妻子樣貌便與三年前初見之日,一般無二,只是這日孔璐華已上了妝,燈光之下,只見她面色白中泛紅,眉如遠黛,雙目清明,經過口脂滋潤的雙唇,更是說不出的嬌豔。饒 是阮元平日端方持禮,這時見了嬌妻美貌,卻也不覺心動,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的臉紅。
只是,這日所見的孔璐華,卻不知為何,竟似全身籠罩在一種說不出的禮法之中,從容、溫柔,卻不似兩人孔府、沂水兩次相遇那般,更具親近之感。
兩名侍女已斟了酒奉上,孔璐華自也端正的持了酒杯,與阮元交相對飲。看著最後的合巹禮已經完畢,兩名侍女也退出了房門。紅燭之下,阮元和孔璐華相對而坐,卻都不知如何開口。
“或許夫人心中,也另有一重憂慮之事吧……”阮元想道。可思來想去,這沉默對坐的僵局,總要有一個人來打破,自己畢竟是男子,應該更主動一些。便暗中深深運氣,鼓起勇氣道:“孔……夫人,你看這也二更天了,不算早了。不如你我……你我這就更衣就寢,如何?”
“沒想到啊,堂堂內閣學士,阮元阮學使,也是這般在意男女房中之事的人嗎?”阮元更沒想到,新婚妻子對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一問。可眼看妻子端方持重之狀,卻又不知如何回對。
略一沉思,阮元也只好道:“夫人想多了,這夫妻之事,本是應該處於你我二人之合意,若夫人不願意,我……我可以今日只與夫人同床共枕,不做其他事。可是我聽著夫人言語,似乎對我……對我有些意見,不如夫人直接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才是。”
孔璐華道:“阮學使倒也誠懇,好,那我問你,我之前與你也見過兩次,你彼時與我說過,女子之才,亦當敬重,道德才學,亦無關男女。又說你上一位夫人過世,你對她多有照料不周之處。當日……當日你這一番花言巧語,竟然……竟然讓我……讓我也心動了,我當日見你可憐,還一再好言相勸與你。可這兩年你做了什麼?你家中妻室之位暫空,卻先納了妾室,上一年你爹爹來我府上提親,聽聞你為了原來的妻子,立誓三年不娶,可當日你立誓不足三年,竟又納了妾!你……你這般虛與委蛇之人,卻比那口口聲聲‘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庸儒,還要讓人心寒!也是我當日年幼無知,竟……竟對你有了情意,結果爹爹也不知你真實面目,便許了婚事。阮學使,你若只是這般見風使舵之人,那我……我勸你把這門婚事退了。至於男女之事,你更不要再想了!”說著說著,孔璐華激憤之下,竟然把心中早已愛慕阮元之事也說了出來。是以孔璐華話剛說完,便覺得不對勁,頓時面色潮紅,可猶是端持著大家閨秀之態,直面阮元,不願退縮。
阮元見孔璐華言語之上,雖有些惱怒,不能自已,可面色儀態,卻一如既往,端莊持禮,儀範無虧,心中也暗自讚歎她果然是孔府千金,禮儀氣度絕非常人可及。又聽她話語之中,竟隱隱有之前便愛慕自己之意,想來這孔家小姐心地本是善良真摯,才會有此言辭。
既然孔璐華已經不經意中說出愛慕自己,那看來納劉文如為妾之事,應該也是一場誤會,便道:“看來此事,是夫人不知情,爹爹又未加詳述,那是我錯了。其實這事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納了文如為妾,這做不得假,可文如本是我前一位妻子的侍女,夫……彩兒去了之後,江家也日漸沒落,若是把文如送回去,她一樣是孤苦無依,若是讓她改嫁他人,文如地位低微,同樣難尋良偶,我也答應過彩兒,要保她一生平安,。是以當時我出此下策,給了她妾的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