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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想啊，」奶奶摸摸他的頭，像小時候哄他一樣，「這事兒奶奶可幫不了你。」

她說得帶有一種慈愛的戲謔，可的確也是這樣。

兩個人的問題終歸還是要兩個人一起解決的，磨合不就是這樣。

奶奶儘管上了年紀，可眼裡並不渾濁，相反還很明亮，她低頭看到姜禹亮了一下的手機螢幕，只是不像上次那樣能直接看到訊息內容了。

姜禹瞥過一眼，這次沒有直接劃開，奶奶也不問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沒讓姜禹扶：「我自己能行，身體好著呢，」她走兩步，「你也趕緊回房休息，別跟朋友聊太晚。」

「奶奶，」姜禹喊她，迅速放下杯子，跟著一起，「我也回去了。」

外面的雪還在下，奶奶拿過傘，遞給他，只是問：「不聊了啊？」

姜禹搖頭，一推開門外面的風就撲上來，他開啟傘，看眼院子裡的雪景，忽然一笑，搖頭說：「嗯，聊完了。」

該聊的其實都聊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細枝末節了。

第34章

雪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才停，屋簷下面結了很長的冰掛，姜禹起床一睜眼就被外面的光刺到了，他睡覺前沒拉窗簾，看外面飄搖的雪花看到半夜，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依稀記得手機震動了一下。

還以為是夢，姜禹躺著開啟手機，看見紀衡的微信。

紀衡在姜禹身上沒什麼時間觀念，凌晨幾點還在發訊息，人在半夜安靜的氣氛裡很容易意志薄弱，也容易多想，這一點放在紀衡身上更為明顯。

他身上所有的因子似乎都在跳躍著，不斷挑逗著紀衡的心理防線，等到凌晨某個時間，那根防線突然斷裂，紀衡猶猶豫豫地發來一條訊息：「阿禹，睡不著，想去找你。」

現在是早上七點，姜禹把手機放在胸前，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窗外的晨光透過來，打在半張臉上，眼眸半闔著，神遊似的。突然想到什麼，姜禹又拿過手機，翻出紀衡昨天晚上發來的照片，看幾秒後輕輕眨了下眼睛，然後開啟前置攝像頭，鏡頭裡的姜禹不是特別自然，他半眯著眼睛隨意拍一張給紀衡發過去，之後也沒管有沒有回覆，手機丟在床上，人起身去洗漱了。

奶奶晨練回來，手裡拿著一把小蔥，笑呵呵地走進客廳，問坐在門口的爺爺：「魚兒起床了嗎？」

爺爺指了下洗手間：「在裡面。」

「怎麼沒多睡會兒，」奶奶咕噥一句，爺爺沒聽清，啊了一下又問她說了什麼，她揚了揚手裡的蔥：「我去給你們做飯。」

「攤個餅，香，」爺爺看眼那把蔥，問奶奶，「隔壁給你的？」

「可不是，」奶奶順便拉把椅子坐著剝蔥，「鄰居熱情，不要反倒讓別人尷尬了。」

早上說起閒話來了，爺爺看眼洗手間，見姜禹沒出來跟奶奶說：「隔壁家那小兒子上個月都定親了，跟魚兒差不多大吧？」

奶奶利索把蔥剝好，回道：「人家多大我記不住呀，」她看著爺爺笑，「老薑你年紀上來就開始多想了，魚兒有自己打算，你別跟著添亂。」

這怎麼能是添亂，爺爺一口熱水嚥下去，被燙到了，把手裡杯子往移動小桌一放，對著奶奶嘟囔說：「早做打算好，我們還有多少年活頭，我身上還有這麼多病，他總得有個人陪著，有個能商量事兒的人，要不然多孤單。」

外面的鳥兒都沒開始叫，他開始絮叨起來了，奶奶站起來揮揮手，握著那把小蔥，不太高興地說：「大早上說什麼不吉利的，啥叫沒多少活頭，你身上也沒多少大毛病，再說了，魚兒要不要人陪著他心裡有譜，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你可著擔心什麼，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別總想背著我喝酒。」

她這一通話說下來絲毫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