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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對我直呼大名的嗎?
第32章
《冬願》02
我會成為徐北陸的家教老師,其實還要從爸媽離婚說起。
那個暑假,得知他們要分開的訊息,我表面上尊重理解,心裡其實很不好受。也怪爸媽太小心翼翼,在我高考之前,沒露出半點端倪,這才打了我一個猝不及防。
老爸從軍隊轉業之後,在黨校上班,有調研假可以放,往年的暑假,我們都是一起過的,他搬出去之後,那個漫長夏日的白天,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家裡越發空蕩蕩。
於是,我決定出去隨便做點什麼兼職,轉移一下注意力。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教。
某日晚餐,在飯桌上隨口一提,老媽隔天就電話我,說從前的鄰居方阿姨家有個兒子,馬上要念初二,正在找補習老師。
「哪個方阿姨呀?」我吃著西瓜,有點想不起來。
「廣電上班那個。她兒子就是小陸嘛,徐北陸。」
我長長地「噢」了一聲。
率先浮出眼簾的,是炎熱的夏季,部隊家屬院裡,大家為了涼快,都把大門敞開,只留一道紗門防蚊蟲。
那道暗藍色的紗門背後,時常有個穿白背心的小男孩,趴凳子上寫檢討,或者,更嚴重一點,頂個小水盆兒在大院中央站著。
大院裡的叔叔阿姨路過,一眼就能看到。
我一萬次感謝我爸沒有徐叔叔這麼心狠手辣。
不然臉都丟完了。
不過,徐北陸這小孩可能是被他爸練出來了,並不感覺侷促,還學會了偷懶——趁他爸媽不在,偷偷把頭頂的水盆拿下來擱在地上放一陣子,自己則優哉遊哉地走過去吃一塊西瓜,看見我時,稚氣的臉上表情淡定,讓我覺得這小子將來必定成大器。
不過,他也不是每次都走運。
有一回,徐叔叔半路去而復返,把徐北陸逮了個正著,氣得五雷轟頂,直接拎起來揍了一頓。
那天是週日,已經是初中生的我收拾完換洗衣服、又提了一大袋零食,準備開啟又一週的住校生活,剛邁出門檻,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升初中以後,我一週回一次家,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徐叔叔動手打人。
第一感覺就是下手很重,彷彿將對方當作了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在打,徐北陸畢竟還小,在他手底就像只掙扎不能的小雞崽。他抱著頭,死死咬牙,任笤帚一下下抽在身上也不吭聲,也沒有嚎啕大哭。
過了幾分鐘,徐叔叔連揍帶罵地結束,搡他一把,將人推了個踉蹌,揚長而去。
我忽然想起,曾經聽見老爸和老媽講,徐叔叔大兒子夭折,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小兒子身上,才會對他這樣嚴厲,但是,下手沒輕重,很容易把小孩逼瘋的。
而且徐北陸也很有性格,不夠「聽話」,徐叔叔看他更不滿意了。
我剛想開口,雖然沒想好要說點什麼,徐北陸就站起來,走過去撿起自己的運動鞋,一聲不吭地穿好,周圍暗藍色紗門後面,依稀有人影晃動,他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好像習以為常。
夏季天熱,這裡的小孩愛穿白色背心,鬆鬆垮垮的,襯得徐北陸越發小隻,更像個小雞崽了。
徐叔叔用竹扎的笤帚抽的,他臉上甚至有一道很輕的血痕,在臉頰那裡,我低頭,視線被血痕牽動,來到了他微微緊咬的腮幫子。
他好像才念三年級。
那就是,十歲?
這一刻,四歲的年齡差被無限放大,我忽然母愛光輝附體,很想去摸摸他的腦袋,安慰安慰。
但是這樣一定很怪。我們也沒有熟到這份上。
於是想了想,從一大袋零食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