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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不知不覺的時間裡,擁堵的車流疏通了,芝華沒來得抓到擁堵的源頭,從視窗撤回身子時,發現風也安靜了。她聳了聳鼻尖,推開休息室的門,找到裕生的位置,拜託他送自己回去。
「我臨時有點事,大概一個小時。」芝華抱歉地對他笑。
裕生不是多問的性格,妥帖地把人送到別墅附近,臨走時問:「過後需要車來接嗎?」
星星很安靜,只是一晃眼的事,芝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注意到星星。她點點頭說:「我忙完會聯絡他,到時候再麻煩你。」
再沒有別的話,裕生開著車離開,紅色的車尾燈也像兩顆星星,往遠處、更遠處,然後熄滅。
芝華拿手機照亮,巴掌大的光罩著腳,一步步照到房裡去。有段時間沒住人,房裡塵味濃鬱,她開啟窗戶,可惜沒有風漫進來。
書房是她不常去的地方,嚴丁青東西收得一貫整潔,這回一看卻有點亂,對賭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近,他也許焦頭爛額顧不上齊整。
右邊第三個抽屜,芝華心裡念著,半蹲下抽開。裡面塞滿了紙張,重得滑軌卡住,抽了三次才完全開啟。
她伸手翻找,聽見樓下開門的動靜,大概是看見她的鞋,意外地往樓上喊:「芝華已經回來了?小嚴說明天是你生日,但他今晚在片場趕不回,喊我們先來陪陪你。」
母親的聲音沿著樓梯上來,芝華沒急著應聲,手還在抽屜翻找寫有「018」的檔案袋。
一疊列印的a4紙,夾著幾個薄薄的檔案袋,封面都沒有標記。再往下翻,露出一封牛皮紙袋,拿在手裡分量不輕。芝華以為找到了,抽出來看正面,沒封嚴的袋口猝然破開,檔案一張張滑出來,嚇得她慌忙兜手去接。
「芝華,你不在臥室裡?」母親的聲音正一間間尋她,父親的腳步聲慢慢跟著。
十幾秒後,走廊的燈擴進書房。
「你怎麼在書房?」母親停在門口,見芝華不吭聲,便走到她身旁。
芝華手裡是一捧亂糟糟的檔案,沒有順序沒有方向地堆在掌心,幾張翹起壓著幾張被捏皺的,模糊看見上面的字。
「這是什麼?」母親俯下身看,逐字去讀,「十萬……取款憑證……1月3日、2月3日……」
芝華忽然向後跌去,沒有徵兆的,被無形的手推了一把,惡狠狠跌到地板上,手裡的紙張頃刻散開,雜亂無章地鋪在地上。
「怎麼了丫頭,這……」母親目光一滯,嗓子眼彷彿被捏住。
幾張拍攝人體的照片露出來,是有淤痕大腿和腰,幾條青紫色像毒蛇,攀在少女無助的身體上。
母親腦內嗡的一聲,瘋了似的將照片甩開,跪坐在地上,抖著手去抱芝華。她的身體是冷的,沒到嚴寒的季節,但芝華在發抖。她不敢呼吸,生怕被人聽到她存在的動靜,有人在她耳邊悽厲地哭喊,但世界仍舊靜謐無聲。
一切回到了那個夜晚。
她腦袋轉得很慢,想到沒有閃爍的星星,忽然停止的晚風,莫名結束的擁堵,這些和她此時此刻並無關聯,但她自救似的,讓所有無關的事情湧入大腦。
否則噩夢會佔領她,那隻掐住她脖子的手,遮住她眼睛的粗布料,初夏清冽的風裡,散不開的汗味和泥土味,她聲嘶力竭地喊,鼻腔和口腔甜腥的血味。她以為換了城市,隔了8年時光,她已經離那個人和事足夠遠了。沒想到她走到聚光燈下,重新被盯上,原來她一直被那雙眼睛看著,蟄伏在某個陰暗的地方,一直跟著她。
驚慌失措的房間裡,一張列印的信撞到牆壁,緩緩在地板攤開:
「嚴導你好,我是你們八年前的舊人,看到你們的電影發布會,才發現我竟然認識兩個大名人。既然是故交,我手頭有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