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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辦點事,最近是越來越慢了。」
程濡洱微微抬頭,看著門口的人,語氣已是濃濃的不悅。
爾後,忽然愣住。他看見裕生微微側身,將身後的人請進來。
一張素白的臉,兩邊頭髮隨意挽到耳後,令人輕易看清她的眼睛,坦蕩而直白地望著他。
裕生沒有說話,看著芝華一步步往裡去後,悄無聲息替他們關上門,快步乘電梯離開。
光好像更暗了,也許是天黑,也許是他的心終於來到寧靜的角落。
硬糖在程濡洱牙齒間搓磨,咔嚓一下被咬碎,更濃鬱的甜迸開,甜得他眉頭一跳,卻不動聲色坐著。
程濡洱看見她雙手捧著黑色絲絨盒,那麼笨重的一大隻,壓在她藕節似的清瘦胳膊上,不知道怎麼有力氣抬起來的。
「沒必要特意拿來還給我,要是嫌佔地方,可以扔了。」程濡洱說得冷淡,目光往下滑,看見她那雙穿著單薄黑色襪的腿,想到外面劇烈的風,眉頭便皺起。
「裕生說,你專門飛到我的家鄉,請當地老師傅做的鑽石頭面。」芝華捧著走到他面前,聲音卻像剛哭過。
「一堆石頭而已。」程濡洱抬頭看她的眼睛,試圖確認她是否真的哭過,也試圖看清她為何而哭,「你喜歡,它就是鑽石。你不喜歡,只當是不值錢的水鑽、玻璃,扔了便扔了……」
芝華忽然扔下盒子,低頭吻上來,是蜻蜓點水,是樹葉上一滴微不足道的雨露,墜進沉靜無風的湖泊。
只輕輕一碰,像被打擾的含羞草,那雙穿過凜冽寒風靠過來的唇,又倏然離開他的鼻息。
「能不能別說沒用的廢話,能不能別說違心的反話。」芝華定定看著他,蒼白的唇在他眼前微微開合,「你知道我很容易當真。」
空氣忽然靜止,程濡洱微抬起雙眸,從下往上凝看她的眼睛,看她眼眶接續不斷滾落的淚珠,一顆顆砸到他乾涸的心底。
他的一張臉仍是不動聲色,手卻猝不及防扣住她的身體,在她一聲短促的低呼聲裡,把她壓在身下的沙發上。
「哭什麼?」程濡洱指腹揉搓,擦開她的眼淚,目光比陰沉的天色還暗。
芝華哭聲噎住,愕然地看著他,聞到無限迫近的雪松香,她素白的臉像架在火上烤,肉眼可見悶成桃粉色。
「你想聽什麼樣的真心話?」他壓著她的嘴唇摩挲,呼吸交融得找不到彼此,「比如,現在的真心話是,我想你。」
戛然而止的吻被接上,躲無可躲的舌頭被他勾住,源源不斷的水果糖味鑽進來,壓下她哭泣時瀰漫的苦澀,甜味一絲絲與她的唾液交織,鋪成一張天羅地網,將她密不透風地裹住。
彷彿全身心都已被他吞下,否則怎麼會全身心都是他的氣息,洶湧瀰漫的,隨他霸道的吸吮蔓延全身的雪松香,把她淹進一場突然的海潮。
心跳快得彷彿下一秒會爆炸,她慌亂地想用自己的手按住,程濡洱似乎隔空感知,寬大的手掌按上來,撥開她厚重的大衣,從針織打底衫的下擺鑽進去,一寸寸往上探。像悄無聲息的捕獵者,遊移到飛快跳動的心口附近,激起她身上一陣弱電流,渾身無一不在他的掌控下戰慄。
程濡洱伸手往下去,微微用力,勾著薄如蟬翼的絲襪往外一扯,嘶啦一聲碎裂開來。
「我說了我的真話,現在我想聽你的。」程濡洱低啞地說,「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
越來越大的空洞,整將她傾覆。芝華是一葉扁舟上,打翻了沉進大海的求生者,攀著程濡洱的肩頭。
「程濡洱……我的真心話是……」她說得極緩,直視那雙情緒湧動的眼睛,竭力讓自己發音清晰,「我、愛、你——」
猛然一下,她的聲音像斷在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