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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憂喝茶,他就喝啤酒。金黃瓶身的渝城啤酒被他灌了好幾口,手邊還有幾瓶沒開封的,儼然一副沒完沒了的趨勢。
時憂未免蹙眉,問穆嘉翊,「他行嗎,喝這麼多?」
「怎麼不行了,這麼幾瓶啤酒還是喝不倒的!」蔣糾率先為自己反駁。
語氣是堅定的,眼神已經有飄忽不定的前兆,眼看著馬上就要醉了,時憂聽著他的話都不信。
穆嘉翊開口:「別管,醉了能自己爬回去。」
時憂看著他調蘸料的動作,指著一個絲狀冷盤問,「這是什麼?」
「折耳根。」穆嘉翊動作頓了片刻,倏然挑了挑眉梢,帶著點笑,「吃麼?」
渝城人愛勸人吃辣,也愛勸人吃折耳根。
折耳根,又名魚腥草。
時憂聽過網上對這樣菜品的說法,評價格外兩極分化。
要麼就是「吃一口能直接把人送走」,「受不了,像吃一條死了很久的魚」;要麼就是「火鍋蘸料放進去吃香死了」,「沒有折耳根就失去了靈魂」。
據說,雲貴川渝之外的人都吃不習慣。
時憂記事起就沒回過渝城,川西也只待過一兩個月,折耳根這東西的的確確沒吃過。
面對穆嘉翊含笑的目光,她還是有些猶豫,「這個……」
「她不吃你就別逼她吃唄。」易馳生這會兒在旁邊不耐煩地插話。
「我逼她了麼。」穆嘉翊輕哂,反倒問易馳生,「你也來點兒?」
「我吃個屁。」易馳生拒絕。
大家沒想到這兩人能在這件事上差點吵起來,時憂看著更加緊張的氛圍,實在頭疼。
「你們幹什麼啊,」她尤其瞪了易馳生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講話?」
「嘗嘗就嘗嘗唄,又不會少塊肉。」她在蘸料區加了點折耳根,分給了易馳生一點,「你也試試。」
魚腥草還是草如其名,腥得很,時憂吃下去一口,白淨的臉蛋皺成一團,艱難的吞嚥下去,這才點評道,「能吃,但怪怪的。」
接著,在時憂好奇且期待的目光下,易馳生不情不願夾了一筷子。
他咀嚼兩下,很快吃完,全程沒皺一下眉頭。
穆嘉翊觀察著他的表情,戲謔道:「如何?」
沉默兩秒,易馳生輕哼兩聲,「不怎麼樣,難吃。」
他說謊的神態很不熟練,不光是穆嘉翊這種口是心非的老手,就連最不瞭解他的宋熙西都能看出來易馳生在嘴硬。
穆嘉翊這會兒扯出了一個笑,跨步離開板凳,去蘸料區裝了一蘸碟的折耳根,放在他面前,不留情面地戳穿,「喜歡就多吃點。」
易馳生憋紅了臉:「……」
我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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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夜幕四垂,星光寥落,唯有一輪圓月清凌凌地掛在天邊。
過了飯點,露天火鍋店裡依舊人聲鼎沸,悶熱的夏夜裡,火鍋蒸騰出不明顯的白氣,瞬間又被陣陣涼爽的江風吹散。
似乎因為這盤折耳根,時憂旁邊的兩個人氣氛終於和緩了些。
又或許是因為被蔣糾勸著喝啤酒的易馳生也有些上頭了,那點彆扭勁兒收斂得一乾二淨,都開始誇今天穆嘉翊壓哨絕殺的那個三分球多牛逼。
蔣糾是真的有點醉了,跌跌撞撞去找廁所的時候摔了一跤,跑過來哭天喊地般叫疼。
宋熙西被吵得太陽穴直跳,想起來這傢伙要是喝醉了不敢回家,就得在隔壁她家的陽臺將就一夜,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都告訴你別喝了!」
蔣糾絕對是她見過最菜的男生,吃不了辣、喝不了酒,還特喜歡逞能,真以為自己能攔這個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