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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升一愣,險些沒有理解南老口中的緣分作何解釋。腦子裡飛速轉了一圈,才恍然大悟。
南老祖籍是平原省新郡市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童年時光是在一個離新郡十萬八千里的小縣城度過的。那個地方就是現在的蓮花縣。
秦升如果不是從畢業後一直待在南老身邊,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他很清楚這個地方對南老的意義是多麼非同一般。
那個年代的女性和現在不同。除了極個別受家裡人寵愛的會留到二十歲左右開始談婚論嫁,其餘女孩大都在十三四五就要嫁人生子,更甚者還會在八九歲的時候賣給男方做童養媳。
南老就是那個最不幸的群體。她是新郡人不假,但家中負擔過重,便把幾個女孩都早早許配給人家。
南老在七歲的時候被蓮花縣一個富商以收養的名義領回來家中,和一隻公雞拜了高堂。
在成親第二天,南老才見到她那個身患咳疾的小丈夫。
也不知是三清祖師顯靈還是縣裡那個西洋醫生的藥見了效,總之南謹時嫁過來後的第一年,她的小丈夫就慢慢地康復了。
南謹時之前讀過一年私塾,學了一些四書五經和淺顯的算學。她不願意被困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是受限於囊中羞澀,無法賠償她的賣身之財。只得養精蓄銳。
在這一年裡,她知道了自己成親的這個男孩比她只大了三歲,卻已經在教會學校讀到了高中。對西洋的學問不說融會貫通,也能嚇唬嚇唬一般人了。
他對妻子的處境頗為愧疚,雖然無法送她回家,但願意資助南謹時繼續上學。之後等他們成年,南謹時想要另覓佳侶或是出國求學,他都竭力支援。
南謹時此時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被眼前的這個俊秀少年一說,覺得在這裡也不算壞。於是安心在這裡讀書。
雖然已經成親,但到底還是兩個孩子,於是他們的相處方式比起夫妻更像是兄妹。
南謹時跟著宋聞書一起讀完了中學,之後又一起投入了家國解放的戰爭中去。解放後,南謹時就專心於金石研究。十分揪心如今國內文物的保護情況。
在聽到學生電話裡匯報的資訊後,精神一振,當即拔下了手上的針頭,連院也不住了,急忙收拾東西往蓮花縣裡趕。
要不是秘書及時制止,恐怕南謹時此時已經到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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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升知道南老的焦心,立刻吩咐人備好了車,陪同她一起前去。
車廂裡,他把放大鏡收了起來,輕聲說道:「蓮花縣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南老聽他這麼一說,面上也帶了幾分笑意。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那個機靈的聲音。心道她這個徒弟運氣還真不錯。先是在大學裡找到了和他志趣相投的伴侶,再有了倆聰慧機靈的孩子。
這運氣和他老師我來比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南老緩緩喝了兩口水:「這次也是湊巧,正好回去看看那些老朋友。你家不是在旁邊,到時候給你批一天假,也回家看看。」
「南老,這使不得……」
南謹時擺了擺手,「你這些年的表現,我都記在心裡。工作固然重要,但休息也是要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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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物院一眾人馬趕赴蓮花的同時,縣城裡的一群領導收到了蓮花村副書記張為民的小報告。
一間可以容納數十人的大辦公室裡。
「砰!」
坐在主位的男人突然把手邊的一碗茶水扔在了地上,上好的波斯地毯上出現了一片突兀的痕跡。
「您歇歇氣,歇歇氣……」右手位的男人馬上站起來開啟了一個白色瓶子,往手心裡倒了三個白色藥片,給他用水送服。
主位的那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