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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遲沒有明說，從抽屜拿出自己訂正好的試卷，遞給他：「你自己核對一下，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楚遇三根手指併攏，捻住薄薄的一張紙，心裡七上八下。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看到鬱遲，還是忍不住想起少年時的悸動。

「祝野還在罰站，待會兒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鬱遲看著好說話，其實是軟刀子，很懂溫和的拒絕人：「都住在一個地方，你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所以你是打算等祝野嗎？」

楚遇左手藏在板凳下面，食指指尖不規則的敲了好幾下。

「你想說什麼？」

鬱遲說：「我覺得，以我們的關係，可以再坦誠一點。」

【！！！我們的關係】

【鬱遲也記得他啊】

楚遇眼神也亮了一下：「你還記得我啊？」

「記得。」

鬱遲頓了頓，沒有說打架的事情。

「你長跑很厲害，有次八百米，你還是裁判，對吧？」

楚遇敲板凳的手終於安靜下來。

躁動的不是手指，而是他的心跳。

對啊。

楚遇想起來，他當初喜歡鬱遲，就是因為他太好了。

他碰到過很多次，鬱遲用很冷淡的語氣說著鼓勵祝野的話，就像一顆高大的永遠可以倚靠的大樹。

他看著祝野越來越好，而他，他要是可以和祝野一樣光明正大站在鬱遲身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愛意就好了。

他像乾涸很久的枯地終於迎來一點甘露：「你都還記得啊？我當時很不起眼的。現在……現在也不太起眼。」

「我知道說現在再和你說喜歡太冒昧了，我沒有那種想法，就是如果你願意的話。」

楚遇舔了舔唇，鼓起勇氣把話說完：「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嗎？」

他從身後掏出一張自己列印的鬱遲劇照，攤開，擺在課桌上，舉著簽字筆：「當然，不行也沒關係，你就幫我簽個名吧？你所有劇我都看，所有綜藝我都追了，我不追星，我只追你。」

【大型迷弟追星現場？】

【完嘍，這個操作換哪個人都得好感度倍增吧？】

【祝野碰到強敵了】

鬱遲從他手裡抽出簽字筆，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在劇照上簽字。

從他抽出筆的瞬間，楚遇的心就往下墜了墜。

他和鬱遲不熟，說這種話，確實太冒昧了，在鬱遲眼裡，他這種舉動，說不定也是在蹭熱度。

鬱遲兩三下就簽好了，將海報遞給他。

楚遇拿過來看一眼，鬱遲寫了兩個字。

好的。

——鬱遲

鬱遲說：「如果只是朋友的話，當然可以。」

楚遇握著照片，愣愣的抬頭，從耳尖到脖子，全都炸紅了。

現在的鬱遲，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冷淡難接觸了。

臨近下課，鬱遲看向走廊的時候，祝野正耷拉著眉眼，面前班主任嘰裡呱啦的訓話，說來說去，其實就是那些要他來了學校就要遵守學校規定的話，眼看著班主任都已經說到尾聲，祝野餘光瞥到了鬱遲。

剛才還萎靡不振的祝野，一瞬間生龍活虎，神采飛揚，右手貼著唇，大老遠給鬱遲來了個飛吻：「啵啵啵。」

鬱遲：「……」

班主任：「……」

班主任頓了頓，忍著頭疼繼續教育，訓完話，他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半路，想起來沒收祝野的檢討，於是又掉頭過來。

祝野正呵一口氣在窗戶上，畫了個笑臉。

窗戶裡，鬱遲表情冷淡，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