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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手中的武器不斷哀鳴著,戴著面具的教團成員們,站在高高的圍牆後嬉笑著,看著這曲用鮮血譜寫出的樂章。
在沙漏快要落盡的時候,陸林將手中的劍對準了自己,陸詡用血肉擋住了劍鋒,血一滴滴地低落在腥臭的石磚上,像是興奮的助燃劑,讓周圍的笑聲更為放肆。
陸詡低垂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陸林,他的面具上用黑白兩色勾勒出一個蒼老且富有智慧的形象。
他的目光穿過了陸林,從牙牙學語的幼子,到騎馬奔騰的少年,再到現在跪在地上流淚的青年,陸詡微不可見地對陸林搖了搖頭。
如果有一個人一定要死去,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
父親擁有比他更廣闊的見識,能幫助更多受到教團迫害的民眾。
陸林重新燃起了鬥志,用父親親手傳授劍技,將陸詡打得節節敗退。
圍牆後的看客更加興奮了起來,似乎是為終於等到父子反目而歡呼。
陸詡手中的劍被陸林挑飛,但他沒有絲毫躲閃,反而向陸林的劍尖迎來。
他閉上眼,最後撞上的卻是冰冷的刀柄,刀尖從陸林的胸口穿過,紅色的血花在陸林的胸口緩緩綻放。
陸林嘴角帶上了釋然的微笑,雙手撫摸過父親凹凸不平的面具,似是在死前牢記父親的模樣,好等到下一世投身成守護他的獵犬。
陸詡不敢相信地抱住了陸林,緩緩躺倒在地,舞臺上的燈光收束成一束,只落在這對父子的身上。
陸林的目光滿是對父親的依戀,他沾著鮮血的指尖在陸詡的手心中寫下漢字,只是字還未寫完他的手就落在了父親的掌中。
看直播的觀眾直呼過癮,這麼長的打戲只經過這麼短時間的磨合,就讓人覺得目不暇接,該說不愧是父子嗎?
「內娛打戲有救了。」
「請陸林速速進組武俠戲好嗎?」
「突發奇想,能不能讓陸林演黃卻,謝珩演季語啊。」
舞臺上的燈光徹底暗了下去,直播鏡頭跟著陸家父子回到後臺。
陶著軒想跟上去拍點父子活動,卻被陸林一隻手擋了回去。
陸詡站在黑暗的角落裡,陸林站在他的身邊,小心地扯了扯陸詡的衣袖,陸詡眨了眨眼,眼珠裡的淚花很快消失不見。
剛剛陸林在他懷裡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陸林瘦骨嶙峋回到家的時候,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永遠見不到木木了。
兩個人回到鏡頭面前,陸詡的眼眶有些微紅,落落大方地承認了剛才落淚的事情,「沒想到這次能有機會一起和木木上舞臺,真的非常感謝《朋旅》這檔節目。」
陸林憂心的目光一直落在陸詡的身上,最後確認爸爸沒事,才轉向鏡頭,「後面的劇情不能直播,我帶大家去逛逛校園吧。」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是想帶著陸詡出去換換心情。
治療陸林的心理醫生一直建議陸林少和陸詡接觸,以免驚恐症發作,所以這十多年來,陸詡見到陸林的時候屈指可數,大多數時間都是透過威廉·賽爾瞭解陸林的情況,偶爾來a國也只是遙遙地望上陸林一眼。
現在能這麼平靜地和陸林走在校園的日子,他當時都沒有想過。
陸林手裡拿著直播鏡頭,七分注意力在介紹路邊的學生們在表演的節目,還有三分注意力一直在注意身邊的陸詡。
當陸詡落下一些距離的時候,陸林就會警覺的回頭觀察陸詡的狀態。
陸林在自己觸不到的地方,仍然好好的長成了鬱鬱蔥蔥的大樹,陸詡無不欣慰地想。
他快走了兩步,右手攬上了陸林的肩頭,朝著鏡頭外的觀眾笑道:「木木是賽爾的得意門生,我這個老父親只能算是半路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