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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嶼點頭:「算是。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喜歡待在山上,尤其是冬天。現在旅遊開放了,夏秋兩季有遊客,就來回跑點導遊費。」
「遊客多嗎?」
「也不算多,畢竟才起步。大部分人都是途經滿歸到漠河去的。」
「那你平時——」顧斐想問他掙的錢夠不夠謀生,又覺得有些不好開口。
卓嶼似乎猜出了他想問什麼:「我平時上山挖點藥材,或者在根河周邊跑跑運輸,都是做零散活計。錢嘛——不多,但也夠給山上帶酒帶肉了。」
「你酒量如何?」顧斐半開玩笑地問道。
不想卓嶼皺了眉,半晌才搖頭:「我不喝。」
「啊?」顧斐愣了愣,他想像中的獵民應該是喝酒吃肉,和著跳動的篝火談天說地,乍一聽卓嶼的回答,有些沒反應過來。
卓嶼兩手撐在車前蓋上,看著天際的月亮,慢慢吐出一口氣:「我舅舅,索剛,喝酒把自己喝死的。還有兩個算得上堂伯父的,喝醉了吵起來,火氣上頭就動了槍,送到山下沒救回來。還有拉克辛,我父親,酒精中毒,從山上下來到根河的醫院,當天晚上就死了。」
他的語氣很輕淡,似乎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顧斐確是真真切切的愣住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卓嶼的遭遇,還是對方說出往事時輕描淡寫的語氣,那一剎只覺得心尖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所以我不碰那玩意。只是額尼年紀大了,還有幾個姨婆、兄弟,這麼十多來早就已經離不開。我回山的時候會給他們帶一點。每次帶上去都要費一番心思藏,只可惜也沒什麼用,最多兩天,只要他們喝完了,有的是辦法找到剩下的那些。」
卓嶼說這些的時候目光有些遠,唇角微微彎起,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
林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霧,先前吵鬧的夜梟和烏雞已經重新安靜下去,月光越發淡了,掛在樹枝梢頭縹緲的霧氣上,好像也變得傷感起來。
顧斐搓了搓手:「怎麼感覺好像又冷了一點,咱回去吧?」
卓嶼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轉身拉開了駕駛室的門。
一路回去兩人都沒開口說什麼,車廂裡一片安謐的沉默。
到了賓館之後顧斐才發現原本和他一間屋的陳錚搬到了隔壁,他路過的時候徐科聽到動靜,把房門開啟一線,小聲道:「陳錚大概是來的路上受了涼,有點發燒,我見你和卓嶼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就讓他過來這邊了,也好照應。」
顧斐皺了皺眉:「發燒了?吃藥了嗎?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燒得不高,剛才吃了藥睡過去了,我聽見走廊上有動靜就想著是不是你們回來了,你有鑰匙的吧?」
顧斐搖頭:「沒事,我去樓下找前臺拿。」
徐科往走廊另一端看了看,沒見著卓嶼上來,壓低了幾分聲音開口:「你跟卓嶼一間屋沒問題吧?他雖然是獵民,話也少,但是人挺不錯,我們先前來了幾次都是他帶我們上山的。」
顧斐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笑了笑:「沒事,放心吧。」
徐科點頭:「原本計劃明天上山,但是現在也得看陳錚身體情況,總之明天再說吧,等卓嶼回來了你跟他說一聲。」
顧斐應了一聲,徐科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上了。
他下樓到前臺的時候剛好遇到卓嶼從外面進來,兩人在賓館門口分開之後,卓嶼讓他先上去,顧斐也沒多問,眼下倒是剛剛好。
他先喊住卓嶼,接著從前臺拿了備用鑰匙,轉頭道:「早先一起過來的一個同學生病了,徐科照顧他,今晚咱倆住一間。」
卓嶼臉上沒有什麼別的表情,只簡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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