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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嶼失笑:「這不算什麼禮物。不過——我也想看看你的畫。」
顧斐有點臉熱:「我的畫不如你,也不如陳錚,不過我自己覺得還看得過去,等著啊。」
說完便半靠在床頭,屈腿把本子支在膝蓋上,凝神想了想,開始落筆。
卓嶼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的動作。
十來分鐘之後,顧斐停下了,他把那個本子抬起來拿遠一些看看,又補了幾筆,最後滿意地遞過去給卓嶼:「好了。」
卓嶼接過來,只見不大的紙面正中畫了兩個人,一人背著另一個,走路的那人側臉向後,頭髮在額前垂下來幾縷,正在跟背上的人說著什麼,臉上神情含笑;他背上那個人只露出了半張臉,眉眼之間帶著些不安和內疚。
兩人身後近處是一片低矮的灌草,點綴著深色的沼澤,遠處是一片挺拔的樹林,枝頭還掛著未落盡的樹葉,再遠一些的地方群山連綿起伏。
「這是……」卓嶼喃喃。
顧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看到你的畫,不知道怎麼就想起這個情景了,畫得也不算很好,你別嫌棄啊。」
卓嶼盯著那幅畫看了半晌,目光入神,最後才小心翼翼地把畫紙從筆記本上撕下來:「我很喜歡。」
顧斐滿意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他們一早就出發了,到山下的停車點的時候剛過8點。
顧斐的腳其實已經不那麼痛,便堅持沒讓卓嶼背,拄著一邊柺杖,讓卓嶼扶著,慢慢沿著路往山上走。
卓嶼事先跟小滿打過招呼,因此點上的人也都知道他們回來。
不僅小滿、剛子和瑪莎在,齊娜和馬克西姆也回來了。
原本馬克西姆下山住院的事還瞞著老太太,眼下從山下回來,傷是養得差不多了,臉色卻依然不好。被老太太看出端倪,三言兩語問清楚之後,把小滿和馬克西姆兩人都拉過來罵了一頓,所以點上眾人這幾天都沒敢明目張膽的喝酒。
卓嶼和顧斐到了之後,照例先去老太太的撮羅子問候,其間老太太對卓嶼說了一串什麼,顧斐聽不懂鄂溫克語,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轉了一圈,猜測可能和自己有關。
果然,卓嶼下一刻就含笑看過來:「額尼說我們這幾天可以睡在她這邊。山上帳篷不多,這幾天大家又都在,你的腳不方便,就省的去跟他們鬧了。」
顧斐有點受寵若驚:「這樣會不會太麻煩老太太了?」
卓嶼笑著搖頭。
顧斐目光在他和老太太之間轉了轉,還想再說什麼,眼前的老太太對他伸出手。
顧斐下意識伸手握住,老太太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臉上的神情始終寧靜平和,隻眼神深處帶了些笑意,接著就說了幾句什麼。
顧斐轉頭去看卓嶼,卓嶼臉上依舊含著笑:「額尼說,你是獵民的朋友,跟你也投緣,你不用這麼拘束。如果覺得不好稱呼,也可以叫她額尼。」
顧斐這會兒是真正驚訝了,他整個人怔了幾秒,手依舊任由老太太握著,先看了看卓嶼,又看向老太太,有點語無倫次:「這……額尼……會不會不合規矩……不太好……?」
卓嶼搖頭:「我們的規矩同你們的不太一樣,在我們的文化裡額尼也不單是隻有血緣關係才能叫。既然額尼覺得你投緣,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現在年輕一輩願意上山的人少了,有人來陪著說說話,額尼也是高興的。」
顧斐目光看回面前的老太太,只見她的眼睛始終看著自己,笑意裡摻雜了幾許母親般的柔和。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媽媽,心裡一熱,輕聲開口:「……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