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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
完蛋,那徹底沒招啊。
我?說:「其實你?壓力沒必要這麼大啊,你?是家中獨女,你?是可以回家繼承家業的。」
她眼淚簌簌地掉:「讀了研究生,然後?回家做生意嗎?我?家親戚會笑死我?的。我?是我?們家唯一的研究生,他們現在都盯著我?,等?著看我?最後?能幹什麼呢。」
夏夏又憋不住了:「你?家可是做生意的哎,你?能不能稍微活絡一點啊!你?不會來事兒你?爸還能也不會嗎?讓你?爸來給劉教授送點禮,保管……」
我?扭頭大罵:「你?他孃的教的都是些啥啊,送禮佔了墨大佬的名?額,然後?被墨大佬瘋狂狙擊是吧!」
夏夏攤手:「姐!墨大佬才不想跟劉教授讀呢,劉教授推阿月是往西北院校推,推墨大佬大機率就是往清華北大推。要是墨大佬能去清北,阿月能跟著劉教授,那不是兩全其美?嗎?真要說不公?平,那劉教授違背學生意願,不願意給優秀學生寫推薦信,不願意給墨大佬更好的平臺,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眼見著阿月的眼神逐漸渙散,我?心頭一驚:「阿月,你?不會真心動了吧?」
「心動了。」阿月承認道,「但?我?不敢。」
就是說好在人內心深處的敬畏,終究能最大限度地端正?人的行為。
我?說:「那你?就找別的出?路,重新規劃路線。」
阿月聞言又糾結起來:「可我?實在不想當初高中老師。我?有個本科學歷的表妹是高中老師,如果工作不能比她好的話,我?真是……」
好吧,好在我?家親戚從?父輩開始就比我?家強一大截,我?的堂表兄妹從?來都不屑和我?家比。
我?說:「那你?可以效仿夏夏,考公?從?政,也是條不錯的路啊。」
阿月搖搖頭:「可我?一開始就沒把心思放在這,我?一個獎項榮譽也沒有,今年的一等?獎學金估計也不會有我?的份。」
然後?她說出?了我?萬萬沒想到的一句話。
她說:「實在不行,我?也發?幾個水刊嗎?」
夏夏打了個響指:「有野心的女人,我?是欣賞的。」
我?腦瓜嗡嗡的:「發?水刊是可以搞到一等?獎,但?是這是會有公?示的啊。墨大佬會看到你?發?的是水刊,他會撕了你?的!」
「那我?怎麼辦?什麼都得考慮他嗎?什麼都得是他的嗎?」阿月崩潰了,「讀博名?額是他的,別人想發?刊走仕途他也要管,他就只顧自己的前?程嗎?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那麼多?人都削尖腦袋往上走,就我?們得被他管著不能施展嗎?」
「我?本來研一就想發?文的,是他說這個刊不好那個刊不行,跟我?說走學術路線的話要珍惜羽毛。可現在我?不走學術了還不行嗎?我?就發?個不夠好的刊不行嗎?我?這輩子就得耗在他手裡嗎?」
我?萬萬沒想到,一向?支援崇拜墨大佬的阿月會說出?這種話來。
似乎直到這時我?才明白,我?選擇放棄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本來就有「為了避免道義糾結」的成分在。
誤以為憑我?就能開解阿月,這完全是我?的錯。
第43章 三個
我時常為我無法準確判斷事情的正誤而感到沮喪。
似乎任何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服我, 我的立場很容易因人的苦難而發生偏移,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場場「海因茨偷藥」式的思?維訓練。
海因茨偷藥,這是件錯事;海因茨偷藥是為了?救自己的妻子, 這是件正確事;海因茨偷藥救妻導致正規買藥的人失去了?藥,這又是件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