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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念皖本身就是活潑好處的性子,去年來的時候就和老爺子相處得十分融洽了,如今再來,老爺子差不多就當她是親孫女了。
正當兩人吃著燒土豆時,門敲響了。
「我是劉暢,小路你們開一下門。」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路念皖開了門,劉暢呵著寒氣走了進來,倒是一下子覺得暖了不少,卻瞥見兩人正在吃燒土豆,頓時有些好笑,看著路念皖道:「爺爺說你沒事就去家裡趁吃趁喝,這大年三十的,怎麼會吃這個?」
正是因為今夜是年三十,路念皖才不好意思再去人家家裡。
「走吧,爺爺巴望半天了,就等著你們去家裡,飯菜都上桌了,」劉暢笑起來,「畢竟是除夕,還是要熱熱鬧鬧的才好。」
鍾琋和路念皖本來是不好意思的,但禁不住劉暢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只好跟著劉暢去了。
不大的屋子裡,圓桌上已經擺上滿滿當當的菜了。菜香氤氳,剛才那燒土豆的味道頓時就如同蠟嚼。
家裡人口簡單,不過只是老爺子和劉暢兩人。老爺子自個兒倒上白酒,也讓劉暢給兩個姑娘倒了飲料,然後開始招呼大家動筷。
電視裡播放著新聞,新聞裡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等到春節聯歡晚會開始時,路念皖早已經把自己杯中的飲料換成了白酒,正和喝得滿臉通紅的老爺子勾肩搭背地吹著牛。老爺子看起來是真的高興了,一口一個「乖孫女」的叫著路念皖。
劉暢也喝了不少酒,但頭腦還是清晰的。
鍾琋擔心影響明天的工作,還是滴酒未沾。
劉暢說道:「等我回北市的時候,會把爺爺一道帶去。」
「怎麼?」
「爺爺年紀大了,一個人在村子裡,我始終不放心,」劉暢說,「我爸媽幾年前意外去世了,這世界上就剩下爺爺這唯一的親人。我醫院裡的工作忙,每年能回來一次兩次已經很不容易了。等去了北市,爺爺和我住在一起,有什麼三病兩痛的,我也能照顧。」
鍾琋表示理解。
老人家雖然捨不得生活了一輩子的小山村,但畢竟太多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村子裡的老人會越來越少,將來只怕是連日常生活的各種需求,都會供應不及,更別說是醫療了。像上次鍾琋摔傷了腿,也只能趕回北市醫治。
劉暢抬頭,左右環顧了一下這個幾乎可以算是簡陋的房子,語氣中是萬分的不捨:「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這次走了之後,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鍾琋也隨著他的目光,望著這屋裡陳設的一切。
人生總是如此,都是在不斷告別中慢慢長大,再慢慢衰老的。失而復得的東西又能有多少,能把握住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是萬般不易了。
「呵,鍾老師見笑了,」劉暢收回了方才不住的難過,「你的工作什麼時候結束,你們要不要跟著我的車一起回去?」
「還要幾天吧,在收尾了,也不著急,」鍾琋道,「假期裡學校也沒啥工作,再說還有奎老師呢。」
話剛說出,鍾琋一下頓住了。而劉暢的表情也凝固了那麼一瞬間。
「喂,聊啥呢你們,聊得那麼起勁,」路念皖笑嘻嘻地打斷這一刻的尷尬,「小琋琋,我們出去放煙花啊,爺爺說他買了煙花!」
五色的煙花在小山村的蕭瑟夜空中綻開,點亮了森林與山巒,點亮了破落與封閉。
劉暢站在一旁,默默望著夜空,深沉得如同一潭池水,也不知在想什麼。與嬉鬧歡呼的路念皖形成鮮明的對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念皖聲音太大吵到了劉暢,劉暢偏過頭,靜靜地看向了她。
……
徐憶澤下飛機時,已經華燈初上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