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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韓思農的反應,說不上來的微妙。有破綻,可他無法闡述清楚,這是什麼破綻。
好像一層長年永凍的堅冰,在厚重的封緘之下,無聲無息地裂出縫隙。
厲永奎被澆了個半醒,手腳軟軟地推拒韓思農,含糊道:「夠了……好涼,我好難受!」
韓思農不言語,垂下眼睫,光像一張網,包住他的表情。
他一手按著厲永奎的肩膀,一手捏著厲永奎的下巴,強迫他喝下了幾口生水。
「韓總——」嚴英看得膽顫心驚,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幫忙誰。
厲永奎滿臉都是濕的,前襟也濕了一大片,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冰涼,整個人大寫的慘。
「醒了嗎?」韓思農面無表情地問。
厲永奎迷濛地抬眼,狼狽、倉促地笑了一下,然後說:「是你啊……」
「還能是誰?」韓思農居高臨下,邊緣模糊在暗淡光線中。
從厲永奎不甚清明的角度望去,又像是在夢中的人。
「我、我……」厲永奎沒說完,就捂住嘴,往隔間奔,匍匐在馬桶旁,開始狂嘔。
韓思農不疾不徐地跟了進去,落了鎖。
嚴英站在隔間外,愈發覺得氣氛詭異,他甚至想奪門而出,覺得自己特別多餘。
「吐完了?」
韓思農站在厲永奎身後,冷冷問。
厲永奎哽了哽像被烙鐵烤過的喉嚨,不敢起身,面對身後的男人。
他把最頹廢、最難堪的一面,暴露無遺。
韓思農確實有理由嫌棄、看不上這樣的自己。
「對不起,我今天失態了。」厲永奎小聲地道歉,聲音帶著微顫。
韓思農一動也不動。
靜默像水生的海草,生出搖曳的枝脈,勾住了他們。他們都躲在海草下,無法示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韓思農問。
厲永奎猜不準這問句裡有幾重意思,是在質問他為什麼要丟人,還是在質問他為什麼要喝多。
他發現自己眼睛裡火辣辣地疼,大概是想流淚,卻流不出來。
「我恨她,我恨她和你的孩子。」
說這句話時,厲永奎猛地轉過來,膝移到韓思農腳邊,使勁抱住他的腿,嘴唇貼在布料上,毫無章法地親吻他,嘴裡不停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原諒我,好不好,我快瘋了,真的,我要壞掉了……」
哎,愛情啊。
第38章 插pter 36
韓思農坐上車的時候,齊婼淺低頭,視線落在他的褲腳,有些詫異道:「你去幹嘛了,怎麼把褲子搞這麼濕?」
「沒什麼。」韓思農垂下眼,望見被洇深的那一片布料,地圖似的,劃下勢力範圍。
齊婼淺抬手,順了順自己的劉海,硬生生換了話題,「對了,今天忘記跟你說,凃槐那邊對股改方案有些異議,他們覺得流通股股東每10股可獲取的比例有些低,要高於2才行。」
話畢,兩廂沉默。
既然話題落到此處,那他倆現在交談的立場便不再是夫妻,而是利益拍檔……如若不在一條戰壕裡,免不了就要「兵戎相見」。
隔了許久,韓思農才說:「我知道了,容我考慮考慮。」
齊婼淺好似輕輕嘆了口氣,而後伸出手,悄悄去找韓思農的手。
韓思農感受到了對方傳來的溫度,卻下意識,小幅度地掙開,試圖躲避觸碰。
齊婼淺使出勁,不讓他逃開。
「幾年了,韓思農,你還沒有適應我嗎?」齊婼淺頗為哀怨地問。
十二月底,前所未有的冷空氣席捲,明明還在初冬,卻